白烈听到聂志清敲门,便侧头吻了下长生脸颊,柔风细雨吹进耳朵里,“乖,不哭了好吗?”
长生点了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刚刚哭得他头脑发晕。
白烈将屋门打开,聂志清急忙走了进来,“红姐那边说买家验了货,货没问题,价格也好谈,只是他们要加量。”
白烈挑了下眉,看来对方已经走到自己下的套里了,“加多少?”
“说出来可能有些好笑……”聂志清抬手比出两根手指。
白烈:“加两吨?”
聂志清摇了摇头,“错!是二十吨!”
“呵~”白烈摸了下鼻子,“胃口居然这么大?”
聂志清:“嗯,说货钱可以预付一半,余下一半只要船到了边境就一笔结清。”
白烈:“嗯,出手可真阔绰啊。”
聂志清:“而且还说,想要见张先生…”
白烈皱了皱眉,“你没回复呢吧?”
聂志清:“还没,只说了要和我家先生商量。”
“此事,容我再想想…”白烈说着,缓身坐到桌边。
聂志清这才回头看到坐在床上的长生,“殿下今个身子可爽利些了?”他只知道前几日长生染了风寒,但对于皇后诬陷影妃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长生红肿着双眼,轻轻咳了两声。“好多了。”
聂志清侧眼一看,殿下这是哭了啊。咦?两个人平日里你侬我侬的,今天殿下怎么哭成这样?莫非…
顺理成章,聂志清一扭头满眼狐疑的盯着白烈。
白烈正巧对上聂志清审疑的目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聂志清跟在长生身边已有几年,感情自不必说。如今看到自己的小主子如此委屈,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大将军,您这是怎么惹到殿下了?”
白烈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唉?怎么就是我惹的了?”
“屋子里就您两位,不是大将军,还能是谁?”聂志清几句话说得笃定,这帽子是非要扣在白烈头上不行。
“嘿,你家殿下内心柔弱,看到外面流浪的小猫小狗都能掉下两滴金豆子,干嘛就赖我身上了?”白烈眉眼捎一横,略带淘气的看着长生。
长生有点不大好意思,毕竟身为男子汉,哭这个事,不管什么理由好像都不大光彩。“什么呀…刚刚…刚刚呛了口药汤…”
两人如此一唱一和,更加让聂志清坚信是白烈惹了长生。“大将军,您也真是的。殿下每日里那般对你,纵使有时做了什么不合你心意的事,你也不必和他恼啊。”他真是打心里替长生抱不平。
长生起身,欲走到窗边吹吹风,也好把这两个大红枣般的眼睛消下去。“志清,你别乱说。子行真的什么都没做。”
“看看!”白烈一拍桌子,好像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听到没有?不是我!”
聂志清心底依旧不信,低声“切”了一下。
“咳”“咳咳咳”窗口吹来一阵微风,这几日连绵阴雨,天气着实有些凉。
白烈听到长生又咳了起来,便立刻起身,从身后捏住他的肩膀,“还没好呢,到这来吹什么冷风?”说着,将窗子关住,“来,我给你到杯热茶。”
长生依旧提不起什么精神,强憋着喉头燥痒,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晚上让店家给你熬个枸杞梨汤,最近你也没什么胃口,总是这样可不行。”白烈倒了杯茶,掌心里试好温度,才递到长生手中。
长生依旧不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聂志清在一旁都看傻了眼,大将军那么个五大三粗的人,细致起来居然体贴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情自己是真误会大将军了,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让人看着着实又害臊,又羡慕。“那个…大将军,红姐的事您先考虑着,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继续在这碍眼实在有点让他不好意思。
“嗯,好。”白烈连眼睛都没从长生身上挪开半分,就那么心不在焉回了聂志清一句。
聂志清卡巴几下眼睛,“那个…大将军,最好明天能有个答复。”
“哎呀,知道了。”白烈多少有点不耐烦,着急的将这碍眼的家伙送走。
“子行…”长生总算提起点精神,“你打算怎么做?”
“今儿先不说这些,”白烈抚了抚长生手背,“你呀,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长生暗暗摇了下头,“刚志清都说了,要明日回话,子行可是没听清楚?”
“嗯?听清楚了。”白烈又帮长生添了杯水,“回话呀?回话就说……还没想好。”
“咳咳咳”长生听了这话,不免心中急闷,又咳了起来。
白烈走到他身后,轻轻拍着背,“这么大的事,我多想几天很正常吧?加二十吨硝石矿…就算是真的张先生怕也要考虑再三吧?更何况不是还有东洋商人呢么?好歹也不能冷落主顾啊。”
长生这才明白白烈的意思,以退为进。
白烈接着说道,“看来,徐州这位富商是着了急,他越是着急,我们就越要稳住。急的人总会容易露出马脚,我们先稳着,到时再把他们一点点引出来。”
长生:“只是…邓将军那边…咳…怕是他们等得太久。”
白烈:“这个不必担心,他们已经都安顿好了。让他在这风景秀丽的徐州多待几天,他呀,指不定多乐呢。”
白烈这话还真没说错。邓谦将部队拉到一座山脚下,碧水青葱,环境美得如梦似幻。而且山上草药众多,由于人迹罕至,珍贵药材更是不少。这可着实累坏了邓将军,他立誓要在走之前采空山上所有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