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呢?”白烈揉了揉长生头发,“今日休沐,多睡会吧。”
长生拉着白烈,将夜里的梦和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不能吧…”白烈心中纳闷,此事只有自己和父帅知道,就连邓碎嘴子也不曾知晓。而且那天拉他上来的是个小太监,长生这梦做得也太蹊跷了。
“我还记得你小时的模样。”长生翻身下床,走到桌边,提笔画了起来。
白烈慢悠悠跟过来,许是自己哪次醉酒提起过?
哎呀,饮酒果真误事啊。
“子行,你快来看。”长生侧过身,“像不像你幼时?”纸上胖乎乎一个小娃娃,光着屁股,模样倒是和白烈有几分相似。
“我哪可能那么胖啊?”白烈拿过笔,“我小时,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素来都比同龄人偏瘦一些。你这脸画的,快成大饼了!”
他提起笔,本想改改,但手上拿捏不准,一抖,毛笔脱力,直接一滩墨摔在画上,都毁了。
白烈愣了愣,长生心中不由一抽。
虽范太医日日调养,白烈的身子大概看上去也无碍,可细微之处,仍是日渐亏损。
“哈哈”白烈突然大笑一声,“这倒像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长生一把拉过他,顺势拽到自己怀里,拐杖“咚咚”摔在地上。
白烈身子是真的瘦,一把摸上去都是骨头,但坐好歹比以前有了些分量。
“干嘛呀?大清早的…”
长生在他背后的发丝上蹭了蹭,“朕最近一直忙碌,子行可有好生吃药?”
白烈暗暗攥了下拳,手臂微微有些发抖,“我刚是故意的,谁让你把我画得那么丑了?”
长生不语,只是又把他抱紧了几分。
落雨声声,春雨如苏。砸出几支嫩芽,滋出满园翠绿。
“还想和你到花园里走走呢。”白烈多少有些失落,“不想一早就下雨了。”
长生倒是没什么心思,只要能和白烈在一处,做什么都无所谓,哪怕就这样一直抱着,他能抱到天荒地老。
只可惜,怀里这位不是安分的主,还不到一刻钟,浑身便如生了刺一般,左扭右动。
“不如我们下棋吧,你从吐蕃带回的果酒还剩些没喝完。”他心里早惦记着那半桶甜酒,“我们输了的罚酒,可好?”
长生笑了笑,“那不如你一个人饮完,可好?”
“真的?”白烈立刻回过头去。
长生捏了把他的屁股,以示反对。
“大老远运回来不是给我喝的吗?”有些事不想还好,一想到心里便放不下。白烈挣扎着要起身,长生两只手死死扣住。
“啧,松手松手!”
“我偏不。”
折腾一身汗,毫无结果。
白烈脸色一沉,“我累了。”
长生这才服软,伸过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子行不高兴了?”
白烈:“。…。。”
“那不如这样。”长生想了想,“我们下棋,赢的人饮酒,如何?”
“好啊!”白烈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他们二人平日里也曾下棋,长生从不是他对手。
棋盘摆开,白烈执黑子先行。
几番对垒,长生轻松赢下一盘。
白烈挠挠头,“不对呀,你怎么不按平时的套路落子呢?”
长生手里拿着小玉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子行,这酒有些变味了,远没刚拿回来时好喝,你还是不要喝得好。”
“我不信!让我尝尝!”白烈一手撑着桌子,直接伸手来抢。
长生向后一到,一壶酒全部下了肚。
屋子里都是果香气,带着淡淡的酒味,白烈眼睁睁看着长生将最后一滴倒进嘴里,干咽了下口水,“来!继续!”
半桶果酒,少说有十壶,白烈还不信了,“你个手下败将!赢了一局也别嚣张,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生摇头笑了笑。
“这次你先走!”白烈将黑子推了过去。
“好,都依你。”
白烈越下越窝火,这局比上局输得更快!
长生看着酒壶叹了口气,“看来又是我的了。”
前后五场比试,场场都是白烈败下阵来。
长生此时已面颊微红,有了七分醉意。拿着酒壶在白烈面前晃了一下,“子行还真是呆,以往都是我让着你,难道你一点没看出来?”
白烈又气又窝火,把面前棋子一推,“不玩了不玩了。”
“你看,又耍孩子脾气。”长生飘着步子走到他身边,附身凑过去,满身酒气,“平日里,我若赢了你,你便不开心。而你赢了我,却笑得像个孩子一般。我呢,看到你笑,比赢了棋还开心。”
长生抱住白烈,“子行,你说……我们到底是谁赢了?”
“你赢了呗!”白烈吼了一嗓子,满心都是火气,“你都喝五壶了,你说你赢了我赢了?快躲开!别碰我!”
“哈哈哈哈”长生看白烈皱着眉,因为个喝酒堵得满心火气,便觉得又可爱又好笑。“愿赌服输嘛,怎么还恼了?”
“气死我了……”白烈撑着扶手,假装顺了顺心口的气。
长生看到这个动作,也不笑了,忙坐到他身边,“心口堵得慌?哪里不舒服?”
“堵!”白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来人!”长生回头喊道,“快传范太医!”
等他一回神的功夫,白烈已经把还没来得及喝完的甜酒一滴不剩倒进自己嘴里,长生回过头时,只瞧见他连忙咽进肚子里。
白烈终于心满意足的咋吧下嘴,“嗯。。舒坦。”
长生松了口气,刚刚吓得他酒都醒了,原来却是这个馋虫的小把戏。
无奈……对他真是没一点脾气,好在虚惊一场,便笑着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