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玑非常干净利落地将萧煜受伤的脾脏给缝合起来。
抬头时,就见萧煜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是局部麻醉,所以萧煜此时还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楚璇玑给他处理伤口。
“疼?”楚璇玑担心萧煜疼,问了一句。
按理来说,打了麻醉之后,他这个时候应该是感受不到疼的。
男人微微摇头,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楚璇玑。
“不疼那我就继续了,现在给你做外部伤口缝合,结束了就好了。”楚璇玑一副严肃的模样,在手术这件事上,她从不马虎。
“疼。”萧煜忽然开了口。
这一声疼,让楚璇玑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要给萧煜缝合伤口的手,都顿了一下。
“很疼?是不是麻醉失效了?我再给你打一剂麻醉药。”楚璇玑说着,就要把剪子递给桑竹。
结果就只听到萧煜说:“没事,还能忍。”
她的目光扫过萧煜身上其他的伤疤,想来这个男人也是刀枪剑戟里面走过来的,所以这点疼,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楚璇玑想了想,说道:“放心,我很快。”
说完之后,楚璇玑专心给萧煜缝合伤口。
因为不是在无菌的环境当中,所以必须得加快进程,否则会有感染的风险。
楚璇玑快速又有条不紊地将萧煜的伤口缝合上,贴了术后贴上。
看着自己处理好的伤口,楚璇玑内心涌上一股子成就感。
好久没有做手术,差点都忘记自己是华夏国古武世家的继承人!
但是这种成就感并没有说持续很久,因为她发现萧煜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糟糕,她以前可是只会女红的深闺千金,现在却是拿手术刀给萧煜做手术的医生。
彼时,秦风将靳鹤岚带了过来。
作为医师的靳鹤岚瞧见萧煜的伤口被贴着一个方形的……布?看着不像纱布,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种物品。
“王妃一人就将王爷的伤口处理好了?”靳鹤岚来的时候,听秦风说萧煜的情况有多严重,又是中毒又是中箭的。
但是现在看王爷,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些许细汗之外,并无其它症状。
“可否问问王妃,王爷伤口上的,那是什么?这个药箱里面的,又是什么?”靳鹤岚对于这一切,都太好奇了。
楚璇玑做手术的紧张感褪去之后,这会儿被靳鹤岚追问三连,怔了一下。
“就……这些就是一些工具,只不过和你们平时用的有些不一样。”的确是不一样,先进很多罢了。
“我以前都没见过。”靳鹤岚眼里放着光芒,来自医痴的好奇。
但是靳鹤岚要继续这么追问下去,楚璇玑可就招架不住了。
“这个……天外有天,靳医师没见过的东西,应该不少。”楚璇玑尬笑道,“靳医师还是来看看阿煜吧,阿煜的伤口刚刚缝合好,最重要的就是缝合之后的几个时辰。”
楚璇玑只想尽快跳过这个话题。
没想到靳鹤岚还好奇上了,“王妃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都没听王爷提起过。”
这个问题估计在场的人都想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是怎么拥有能处理箭伤的医术的!
楚璇玑看了看靳鹤岚,又看了看秦风和桑竹,这几人脸上都是好奇和不解。
他们的王妃,和以前真的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楚璇玑难道要说很久之前就学了?“阿煜伤口刚刚缝合好,不能做剧烈运动,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我会随时看着的。”
楚璇玑避而不答。
但靳鹤岚实在是太好奇了,整个大周还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人存在?
“王妃……”
“很吵。”萧煜开口的同时抬手将衣裳拢好,脸上是淡淡的不耐的神色。
王爷一开口,靳鹤岚也就不敢再问。
但心里头更好奇的是,他的这位主子,受伤从来不会让别人碰他的伤口。
就算是他靳鹤岚,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成为王爷的亲信。
但这次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让王妃来治疗!
楚璇玑倒是松了一口气,先前因为太紧张之萧煜的伤势,所以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就给萧煜做手术了。
那她的真本事,就藏不住了呀!
不过还好,萧煜帮她解围。
楚璇玑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刚刚才说了他不能做剧烈运动,这个男人就试图从床上起来?
他得是有多折腾自己的身体?
“你刚刚做完手术,别动!不然伤口会挣开的!”楚璇玑连忙按着萧煜不让他动,担心伤口挣开。
男人眉头拧着,似乎刚才躺在这张床上,都是无奈之举。
“你听话别动呀,你这个病人怎么这么不听话?”楚璇玑微怒。
哪怕面前这个人是萧煜,不听医嘱的就不会好患者!
没等萧煜开口,桑竹便说道:“这是柳轻歌的房间。”
言下之意,王爷不想在柳轻歌的床上睡。
作为萧煜的侍卫,桑竹知道他对这方面有着近乎严苛的标准。
若非她从小就被王爷收养,作为女子,她是根本不可能成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的。
她都明白的道理,王妃不明白?
楚璇玑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男人是因为这是柳轻歌的床,才不愿意躺在这个上面的。
“可是你现在真的不能剧烈运动……”楚璇玑想了想,“这样吧,我让人将被褥换了,你看怎么样?”
这是楚璇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但萧煜拧着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想来是并不满意这个安排。
刚才躺在柳轻歌的床上被楚璇玑处理伤口都是不得已,这会儿伤口处理好了,他还不能起来了?
再说,不过是小伤罢了,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吗?
楚璇玑也是真不介意他躺在柳轻歌的床上啊?
“那我叫人搬张床过来?”楚璇玑问,“你要还是想走,伤口挣开我可不管了!”
楚璇玑寻思着,这个男人怎么那么难伺候?
僵持半晌,男人淡声说道:“去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