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笙快步上前，单手桎梏人脖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嗜杀之气，他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偏莫大卫像是感受不到死神的迫近一样：“你敢杀我吗？杀了我，那老头估计也活不了，而且死前说不定还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不要杀他！”慕璇急了，现在这个时候，大概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状吧。
宿南笙忍了又忍，手臂上的青筋一连暴起，最终还是极尽忍耐的松了手。
看到他们看他不爽又干他不掉的模样，莫大卫笑出声来：“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呢，别着急，陈建华马上就到了，到时候我们玩一个游戏怎么样？赢了就可以走。”
慕璇和宿南笙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能等待。
十分钟后，陈建华就被带了过来，只不过他看上去像是被灌了药一样，整个人都是昏迷状态。
几个人把他绑在一张椅子上，天花板上方凭空掉下来一把尖刀，就停在距离陈建华不到一米的高度上。
“你想干什么？”慕璇眼眶充血地喝问。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做个选择而已。”直到这个时候，莫大卫才把他的意图说出来：“陈建华和宿南笙，今天必须留一个在我这里，你是留你师父还是留你男人，自己选。”
听到这么荒谬的话，慕璇难以置信：“两个我都要。”
“果然是成年人的世界啊，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还是做一回小孩子才会做的选择吧。”
莫大卫吩咐了医生，那一把尖刀就下移了十厘米，这十厘米吓得慕璇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宿南笙也正在隐忍，他将目光看向身侧的女人，眼神晦暗复杂得很。
他知道这个抉择无论是谁都很难做，但是还没等到他多想，慕璇就开了口：“我选他。”
“果然还是男人重要啊。也是，男人能陪你走过一辈子，你这老师能陪你走多久呢？”莫大卫哈哈大笑：“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不知道你老师该有多心寒，白养你这么些年了。”
“不，我说我选的是他留下，我要老师活着。”慕璇声线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宿南笙面目有些错愕，也有些释然，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毕竟师恩如山，而他就是那个在选择中被丢弃的人。
慕璇知道这时候有些话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必须把宿南笙的身世说出来，否则今天这一出就算是彻底完了，他们的命可能都要交代在今晚。
“把我老师还给我，宿南笙给你，你带走。”她的声音依旧很冷静克制，就像是在交换物品一样。
宿南笙深深感觉到自己在她心里原来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难受和不舍。
原来，他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人吗？
莫大卫看到她做出这个选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放人可以，但是宿南笙这身上的功夫可是不容小觑，我也不想给自己绑一头猛兽回来，不如你让他束手就擒？”
“好。”慕璇应了一声后将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祈求之意：“帮我，好吗？”
她的请求，宿南笙从来都不忍心说拒绝，现在更是如此，他满心沉痛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陈建华和宿南笙换了过来。
慕璇提出：“莫先生，我想和你单独谈一下，可以吗？”
莫大卫沉吟片刻道：“可以。”
之后，他就让人把束手就擒的宿南笙押了出去。
看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慕璇才说：“你不能杀南笙，你杀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怎么这么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莫大卫就像是听到几句笑话一样。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也很有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嫡亲血脉，我已经对你们进行过基因库里的数据对比，比对了不下十次，是真是假你自己衡量。”
慕璇也是在赌，赌他心底还有一丝残余的亲情，不至于连亲生骨肉都残忍杀害。
听这个话，对于莫大卫来说和天方夜谭也没有多大差别。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是有一个亲生骨肉不错，但是那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这辈子他都不近女色，也就唯独和一个他绑来的女人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若说有儿子，也只可能是那一次。
但是他事后也没有打听过那女人的身份，至于她有没有儿子他也没有那么关心。
毕竟谁会留下这种带有污点的血脉呢？
“我没有开玩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召集你信得过的医生过来再做几次DNA检测。”
慕璇看到了他脸上的震惊和错愕神色，对宿南笙的安全又多了几分把握。
这个人是在意血脉亲缘的，正因为一直没有，才有可能会更在意。
莫大卫久久无言，他开始回忆起那二十多年前的雨夜，其实他是真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慕璇到底是不是在为宿南笙争取时间，一时间他也有些踌躇。
慕璇看出来了他的犹豫，于是道：“我们先走了，反正你自己想吧，怎么决断也都在你。”
就这样，慕璇把小老头带回了别苑安置，而宿南笙则作为交换筹码留在了庄园。
这一夜，慕璇在别苑里压根没有睡着，心底一直在祈求着宿南笙的平安，也希望男人可以少怪自己一点，因为实在是情非得已。
倘若有得选，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二选一的抉择。
她也给小老头诊断过，小老头只是被下了一些带有安眠成分的药物而已，对身体并不会有所损害。
中途小老头醒过来一次，他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记得自己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一种特殊的香气吸引了，然后没多久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但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璇的眉头也一直皱巴着，她一直悬心着宿南笙的情况如何。
“老师，是莫大卫把你绑走的，我用南笙把你换了回来。”
听了这句话，小老头也久久无言，他知道慕璇心里做了多少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