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都只是一时的而已，小老头活了那么些年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
会如此痛苦只不过是因为往他心口上捅这狠狠一刀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已，他长长地叹口气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好好一个女儿养成这个样子，他们是什么时候起疏远成这个样子的呢？
他也记不清了……好像是从他把慕璇接到身边教养的那一刻起，他的女儿就已经不再和他亲近了。
可是这一切和慕璇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平日里教授慕璇学业，也丝毫没有影响自己对一双儿女的关注，为什么他们的心态会扭曲到这个程度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终究是他错付了。
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来讨债的，也许是他倒霉吧。
看着小老头刚刚在病房里的精神气一瞬间消失无踪之后，慕璇这心里头也是疼的，想着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于是就把莫大卫的事情和他说了一嘴。
“我认为他的嫌疑很大，但是目前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着手，因为他的背景来头并不小，甚至比四大世家加起来都难以对付。”
其实现在已经不再是四大世家的格局了，随着慕家的销声匿迹，这座城市早就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小老头的思绪也马上就被转移，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小儿女的事情远远比不上家国大事。
“莫大卫吗？我倒觉得他有点像是请君入瓮，你在庄园里看到的一切说不定就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可能他是在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
有些上位者就是有这个爱好，就是爱玩这种瓮中捉鳖的把戏以此来满足他们变态地享受欲。
“我也在想要不就这么配合下去吧，看看能不能窥见一些端倪，然后再思考该怎么对付他。”
他们和莫大卫如今的格局其实已经分不清哪个在明哪个在暗了，也没人能给他们提供一下关于莫大卫的线索，好让他们的头绪可以更加清楚一点。
回到别苑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是木泽。
茶几上的茶都已经凉了下来，很明显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段时间。
看到他的时候陈建华倒是有些诧异，不由调侃一句：“你该不会是知道我今天出院，所以特地跑过来献殷勤？以为这样就可以趁机接近我的徒弟？”
作为慕璇的老师，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对慕璇的心意。
一句话把木泽打趣得有些无奈：“陈老先生，诚然我一直都很倾慕慕璇，但我也不会没道德到想要强占有夫之妇，败坏人伦纲常吧？”
虽然他曾经确实打过这个主意，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止步小岛的那一段经历了。
喜欢一个人，只要看着她幸福，默默为她扫除前路一切麻烦和障碍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过分占有，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关于喜欢的事情。
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小老头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敢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敢不敢，就算不怕你找我麻烦，我也得敬宿南笙三分呢，您说是不是？”木泽嬉皮笑脸道，显然是没把这种打趣的事放在心上。
很多事他也看开了不执着了，就没必要自苦下去。
小老头坐在了沙发上，想听听木泽此番的来意：“说吧，你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们说？”
慕璇也陪小老头坐了下来，她也想听听木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当面说。
而木泽确实带来了一个他们现下都十分想知道的消息，木泽也没有藏着掖着或者是故弄玄虚，直接就开口道：“莫大卫是我的主上，我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听到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客厅内的气氛足足沉默了五分钟之久都没有人说话。
莫大卫居然是木泽的主上，那很多事都已经明晰了。
五分钟之后，慕璇仍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一个大boss潜伏在她身边这么久，但是她居然一无所觉？
甚至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患病老人家，她在莫大卫眼里又该何其可笑？
这感觉就像是，她就是一个小丑，一直在人面前表演的小丑而已，一个任人玩弄得小丑。
“看来他一开始就把我们都看透了，故意去医院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再通过一些手段在当晚把你调开，让你无暇顾及实验室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下手盗取里面的数据。”
小老头看得足够透彻，他实在是太明白了，也不得不佩服莫大卫的高明，才初次交手就已经完全占了上风。
“老师……都怪我掉以轻心，否则……”
慕璇知道这件事之后，心底的自责和愧疚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她难过至极，原来她一直都是被人玩弄的对象，而且还因为她弄丢了那么重要的数据。
“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样补这个窟窿。”小老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需要自责，只不过是我们防不胜防而已。”
当下这种情况，慕璇也只能收起满心的自责，她问木泽：“你早几天就应该告诉我这件事的，为什么拖到今天？”
木泽也觉得有些抱歉，早在他决定双方合作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这一切都全盘托出的，然而他却拖到了今天。
“是我处事不周，以后不会了。”
慕璇自嘲一声：“算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你现在应该也很难吧？”
的确很难，这几天木泽处理了很多事情，他必须判定谁是真心跟随他的人，谁又是假意跟随他的人，他身边不能够一直养着一批毒蛇随时反扑反咬他一口。
所以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勉强理清这些事情，也通过这一次处置了一大批人。
“也不是很难，既然答应和你合作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考虑到后续的一系列难题，都是我愿意的而已。”
与其一直活在黑暗里，倒不如为自己拼出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