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裴南浔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他似乎忘了我是因为谁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留在家里。
刚认识裴南浔的时候他还是心怀钢琴梦想却被老师处处打压的学生。
而那时我已经是闪闪发光的天才舞者，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初见之时是在学校的琴房里。
裴南浔生的太过好看，是放在人群中也会被一眼看见的那种。
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被他的容貌惊艳到了。
除此之外更让我好奇的是他周身散不去的阴郁气息。
他静静的坐在琴凳上，双手却迟迟没有触碰琴键。
我试图靠近他跟他攀谈，却被他毫不留情的躲开。
冷漠疏离，浑身都是刺。
后来我才慢慢了解到其中真相。
裴南浔在钢琴上天赋异禀，分明能力卓越却次次错失机会。
而这一切都跟他的老师脱不开关系。
他的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因看上裴南浔的样貌而明里暗里想要得到他。
裴南浔自然是不愿意。
时间久了那个男人彻底没了耐心，开始处处针对他。
小到学校的表演，大到钢琴竞赛，只要能出头的机会，名额都会让给别人，哪怕裴南浔再优秀也没有机会。
关键是那个老师在钢琴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当时的裴南浔能轻易撼动的。
到后来他甚至都快要放弃钢琴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找上了他。
我主动邀请他成为我下一次舞蹈比赛的演奏者。
裴南浔的确心动了，可他戒备心很强。
「你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时的我其实很想说我想要他，但又担心他把我也当成他老师那样的变态。
所以最后我的答案是：「你能力优秀，于我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他答应了。
后来结果也如同预想中的那样，那一次比赛我再次斩获大奖。
被掩埋许久的裴南浔也彻底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那颗金子。
他扶摇直上，我也如日中天。
后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一直互相扶持走过许多荆棘路。
最后在第七年成功步入婚姻的殿堂。
攻略成功的那一刻，系统问我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看着与我十指相扣的新郎，我选择了留下。
系统很惋惜。
「很多攻略者都跟你一样的选择，祝你好运。」
「不过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想要回来的时候可以再叫我。」
婚后我们一直很幸福，直到在参加一个最重要的比赛前夕，我为了保护裴南浔将他推开，自己则被他的竞争对手开车撞倒。
这次车祸让我差一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虽然后来经过多番治疗治好了双腿，却永远不可能再跳舞。
也因此彻底错失我舞蹈生涯中最后一个重要奖项。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在裴南浔的陪伴中我慢慢从绝望中走了出来，捡起了我除了舞蹈外最喜欢的画画。
可如今我突然想起来系统那句话。
我有一次后悔的机会。
6
裴南浔是第二天回来的。
他带了早餐，新鲜的花束。
与昨天的冷漠判若两人。
「岁岁，昨天是我口不择言，我只是一时心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将脸贴在我的掌心蹭了蹭，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宠物。
他知道我最受不了他撒娇。
只要他撒娇，我再生气也会心软。
可如今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将手抽回来。
裴南浔有些错愕。
「岁岁？」
我避开他的目光。
「把苏瑶叫过来我们谈谈吧。」
裴南浔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脸色顿时一沉，刚才的讨好不复存在。
「岁岁，你为什么一定要误解我和她？」
「我都已经说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一定要为难她吗？」
一言一行皆是在维护苏瑶。
我无法理解他怎么能毫不心虚的说出这样的话。
「我只是想要商量一下后续资助的事情。」
「如今苏瑶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我们的资助可以取消了。」
这三年我们带给她的资源已经足够她赚的了，根本没必要再养着她。
「不可能！」
裴南浔直接否决。
「答应资助到她毕业就不能反悔。」
「岁岁，你能不能别闹了？」
他笃定我是吃醋所以才非要为难苏瑶，看着我的眼神十分不满。
我突然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裴南浔，你别忘了现在所有的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如果你执意资助她，那我们就离婚。」
7
最后当然是没离成。
裴南浔撂下不可能三个字便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再回来。
当我再看见他仍旧是在苏瑶的朋友圈里。
裴南浔坐在舞台下方正中央，眼神温柔又隐含骄傲的看着台上跳舞的那道身影。
画面一转，看到台上苏瑶的那一刻，我气血上涌，抓着手机的手指都捏的泛白。
苏瑶身上穿的舞裙是我妈妈当初亲手所制，送给我的第一条舞裙，也是我穿着它拿下了人生中第一个重量级奖项！
后来这条舞裙被我细心珍藏起来，除了裴南浔没人知道在哪儿！
如果说先前只是心痛，那如今更多的是愤恨。
妈妈去世前留给我的东西本就不多，他明知道这条裙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如今竟然背着我将裙子私自拿去穿在了苏瑶身上！
我给他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电话却是被苏瑶接通的。
「宋姐姐不好意呀，阿浔替我庆祝比赛得第一多喝了点，现在睡着了，要不我明天送他回来吧。」
我气到指甲狠狠掐进掌心，一字一顿：「我的裙子，还给我。」
苏瑶故作惊慌的呀了一声。
「容姐姐真的对不起，那条裙子刚才不小心被阿浔撕坏了，要不我重新买一条赔给你吧？」
「对了，刚才我也问了阿浔，可是他说……」
她顿了顿后道：「他说你的双腿已经废了，以后永远都用不上那条裙子了，坏了就坏了吧。」
8
苏瑶的话的确杀人诛心。
我不再犹豫，将自己的衣服简单装进一个行李箱后打印了两份离婚协议书，其中一份放在了裴南浔的书桌上。
做完一切后我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
虽然已经三年没跳舞了，但不论是我现在画画的收入还是从前的积蓄都足够让我过的很好。
我在外面也有几处房产。
最后我选择住进靠海的一个大平层里。
住进去的第二天就接到了裴南浔的电话。
他的声音难掩怒火。
「宋锦岁，只是一条裙子而已，你有必要斤斤计较吗？」
「现在瑶瑶因为你自责到吃不下饭，哭的眼睛都肿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哪怕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可如今亲耳听到这些尖锐刺耳的话仍旧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狠心？」
「不问就拿那叫偷，裴南浔，你偷了我的裙子去给她穿，现在还撕坏了我的裙子，你怎么有脸在这儿指责我的？」
说完后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裴南浔，回家吧，书桌上有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又是这句话，宋锦岁，你闹够了没有！」
他一听这话就破防，匆匆挂断电话。
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回家，总之离婚的事一直没有消息。
又过了近一周的时间我决定找他当面处理这件事。
然而下楼后，灌木丛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将我用力推倒。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分明已经很有钱了，不过是让你给我们一点小钱罢了你都舍不得，还霸占着我未来姐夫的钱不愿意吐出来，我打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9
等再次睁开眼我已经来到了医院。
哪怕当时我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可这个还不满三个月的孩子还是离开了我。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眼眶酸涩胀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我询问护士打我的那个人抓到了没。
护士可惜的摇摇头。
「见有人来他就跑开了，不但躲开了监控脸上还戴了口罩，一时半会还没抓到。」
其实不用查我也猜到了是谁。
是苏瑶那个初三的弟弟苏珉安。
苏珉安虽然才十四岁却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他在学校就是出了名的恶霸，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抽烟喝酒，打架斗殴都不在话下。
因为有苏家的基因在，他跟他爸妈一样，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找苏瑶要钱，甚至好几次要到了我和裴南浔的头上。
后来被裴南浔送进去关了几天才终于老实了点。
这次肯定是从苏瑶那儿得知我已经不打算再资助她了，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不论这其中有没有苏瑶的怂恿或是推波助澜，这件事都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哪怕我此刻浑身都疼，可还是强撑着拿起手机想要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被人用力拍开，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宋锦岁，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恶毒！」
10
裴南浔恶狠狠的攥着我的肩膀，力气大到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
本就经历殴打加流产的我此刻更觉得浑身剧痛，连呼吸都疼。
裴南浔却熟视无睹。
「你以为装病就可以逃避你使的那些那些下作的手段吗！」
「就为了一条裙子竟然让人在瑶瑶的舞蹈鞋里藏图钉，害的她现在双脚不停的流血，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跳舞了！」
「宋锦岁，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自己还认识你自己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剧痛让我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
我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嘶吼着：「从始至终变的都是你，是你忘了你最初的承诺」
「我不是苏瑶，即便想动她也不至于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裴南浔被我这副样子震慑住了，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挣扎。
可很快他像是说服自己一样道：「可是你就是嫉妒她，嫉妒她可以站上舞台，嫉妒她可以拿到你当初没拿到的奖项，所以想要让她跟你一样再也跳不了舞……」
「啪――」
我忍无可忍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你是最没有资格提起这件事的人。」
裴南浔脸色白了白，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嘴唇聂诺，终于开口问：「你为什么在医院，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又是苏瑶。
「阿浔，我脚好疼。」
带着一如既往的哭腔声，仿佛天塌了一般。
可裴南浔就是吃这一套。
他一边安抚她一边往外走，完全忘了我这号人。
哪怕已经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可我还是不甘心。
「裴南浔，你还记不记得结婚那天我说过什么。」
裴南浔转身望着我，似乎在等我接下来的话。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辜负我了，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让你再也找不到。」
「你也答应过我，会永远爱我，直到老，直到死，还记得吗？」
听完后他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岁岁，这样的话说一次就行了，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别总是拿消失来威胁我，谁会相信呢。」
也是这一刻我才知道。
原来他从未相信过我。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终于死心。
「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11
系统的效率一如既往的快。
我清晰的感觉到灵魂剥离身体的飘然感。
我的灵魂来到了苏瑶的家里。
正好看见裴南浔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拆着苏瑶脚上的纱布。
纱布上染了血，显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明知道受了伤还到处乱跑，你这双脚是不是不想要了！」
分明是责备的口吻，可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心疼，仿佛伤的是他一般。
苏瑶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我听说宋姐姐受伤进了医院，想着去看看她，毕竟她帮了我那么多……」
「不用」
裴南浔蹙眉，「她害得你差点再也跳不了舞我没让她来给你道歉就已经不错了，你管她做什么。」
「更何况这多半又是她故意逃避责任耍的手段，不用理会。」
看见这一幕我只觉得如鲠在喉。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抛下刚流产的妻子不管不顾，转头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
十年啊，不是十天，他竟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就在这时，裴南浔的电话响起。
他以为又是我的电话，拿起手机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挂断，但看到是陌生来电后才接听。
「是宋小姐的丈夫吗？」
「宋小姐刚才突然大出血，经过抢救还是没能保住性命，您节哀。」
听到医生的话，裴南浔冷笑出声。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半个小时不到就大出血死了，怎么，她在玩什么中毒七窍流血的戏码吗？」
医生被他这种态度气的声音也拔高起来。
「您作为宋小姐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宋小姐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今天因为遭到外部重创不幸流产，本来身体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您走后她情绪又受到巨大波动，最后导致大出血离世。」
「作为她的丈夫，希望您尽快来将尸体领回去。」
听到怀孕两个字裴南浔愣了几秒，随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
「两个月前我正在山区，她如果怀孕了那也只能是别人的野种」
「你告诉宋锦岁，做戏也得做全套，别动不动就撒这种漏洞百出的谎。」
说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目睹这一切的我只觉得心口苦涩不已。
两个月前裴南浔的确在山区做慈善。
他给山区捐赠了不少学习用品，其中还有一百架钢琴。
他也在山区陪那些孩子待了半个月，教他们弹琴，让更多的人认识钢琴了解钢琴。
而我在他离开一周后实在是有点想见见他，所以偷偷买了机票去见他。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所以特地没告诉他。
但我没想到那天他刚好受邀去校长家吃饭，喝了点酒。
虽然不算太醉，但清醒后只知道我去过，却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发生过关系。
即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我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会成为他爸爸口中的“野种”。
12
接下来几天医院都打电话催促他快点去认领尸体。
裴南浔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甚至嘲讽说真死了就扔火葬场烧了算了。
医院见他迟迟不来，最后真的将我的尸体送到了火葬场。
我的尸体被烧成骨灰的时候裴南浔正推着轮椅上的苏瑶在湖边闲逛，两人有说有笑，宛若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苏瑶想吃冰淇淋，裴南浔亲自去替她买来，宠溺的看着她。
「你现在正生病，只能吃一点。」
「那剩下的不就浪费了吗？要不……」苏瑶狡黠一笑高高举起咬过的冰淇淋递给他，「要不你帮我吃了？」
湖边人来人往，不少人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或许是想到自己到底是已婚人士，裴南浔有些犹豫。
这点犹豫却看的我想笑。
原来他也知道不妥当啊。
最后裴南浔并没有吃那个冰淇淋，因为他们美好的氛围被突然围上来的人打破。
「原来她就是那个小三啊！」
「是啊，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宋老师好心资助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背地里勾搭上宋老师的老公！」
「别光说她，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老师陪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他竟然出轨」
「男人果然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很快两人就被包围起来，无数摄像机对准他们。
所有人鄙夷不屑，甚至是恶心的目光通通射向两人。
苏瑶吓得尖叫起来，捂着脸生怕被拍到。
裴南浔脸色同样难看至极，推着苏瑶想要冲出人群。
奈何讨伐和看热闹的人都太多，根本冲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抱起苏瑶挤出人群。
身后紧跟着一群举着摄像头的男男女女，其中甚至有大爷大妈跟着扔菜叶子。
等两人回到家的时候都狼狈不堪，甚至身上还沾了谁扔的臭鸡蛋。
苏瑶窝在沙发里哭的撕心裂肺。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宋姐姐要这么对我，她难道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裴南浔此刻怒火冲天，时隔多天主动拨打了我的电话。
一个又一个电话可以看出来他此刻有多么的愤怒。
我若是在他面前他怕是想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电话打不通他直接去医院找了我的主治医生。
「宋锦岁呢，让她滚出来！」
「装病装死也就罢了，谁让她在外面乱说的！」
主治医生被他气的脸色铁青。
「我都说了她已经死了，现在早就在火葬场烧成骨灰了，要找去火葬场找，别在我这儿发疯。」
裴南浔当然不相信，非要见到我才肯罢休。
最后医生只能叫保安将他赶了出去。
街上一阵冷风袭来，裴南浔似乎突然清醒。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不停的发抖。
「宋锦岁，你装死装够了就出来！」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为什么一定要闹的这么难看呢？」
看到这两句话我只想笑。
一个出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体面？
裴南浔不愿意相信我已经死了。
他回到了别墅翻箱倒柜势必要将我找出来。
可惜人没找到却找到一张孕检单。
看到孕检单的那一刻他差点没站稳。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猛的冲出门开车赶往火葬场。
在看到我骨灰的那一刻，他彻底疯了。
13
火葬场多的是鬼哭狼嚎的人，可像裴南浔这样又哭又笑形同疯魔的人倒是少见。
「岁岁，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了呢？怎么会呢？」
他突然想到从医院离开时我最后说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从前一直没放在心上的话如今却已经变成现实，容不得他不信。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才对」
「岁岁生气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
「你太太送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些淤青，想必生前被人殴打所致，我劝你还是去查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吧。」
工作人员的话提醒了裴南浔，他哭的通红的眼眸瞬间戾气横生。
裴南浔抱着我的骨灰回去后迅速开始调查我死前几天的轨迹。
通过监控发现我提前一周就搬出别墅去了海景房那边。
伤害我的那个凶手虽然躲开了重要监控，但最后还是被警方在一条偏僻的马路边发现了他的踪迹。
很快苏珉安就被逮捕。
在警方逼问下苏珉安很快心里防线被踏破，哭着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都是我姐姐苏瑶告诉我的」
「她说宋锦岁是个恶毒的女人，不但纠缠着裴南浔不肯离婚，还霸占着他的钱不愿意再资助我们。」
「明明我姐和裴南浔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因为宋锦岁，现在我姐就是裴太太，那些钱就是我们的了！」
「但我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没想过要她的命，也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啊！」
听他交代完一切，裴南浔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不是警察在场，他能亲手杀了苏珉安。
哪怕苏珉安是未成年，但他已经满十四岁，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尸两命，苏珉安最后被判入狱二十年。
苏瑶作为怂恿者也逃不了。
被判入狱十年。
裴南浔恨及她们二人，特地找人在监狱里好好招待她们。
14
一年过后裴南浔去监狱探监苏瑶。
彼时的苏瑶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
她看见裴南浔后猛的冲过来。
「阿浔救我，阿浔救我出去啊。」
裴南浔阴冷的注视着她。
「看来你过的还是很好」
一句话让苏瑶惊恐的打颤。
她突然嘶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一阵癫狂过后她突然笑了起来。
「裴南浔，你一定不知道吧。」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故意为之。」
「大一的时候我就看到过你和宋锦岁并肩站在舞台上，那样的光彩夺目，幸福美好。」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这一切都是我的该多好？所以后来我故意在你的必经之路上撞上你的车，彻底赖上你们。」
「你们不是幸福吗？感情无坚不摧吗？最后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还有那个舞鞋其实是我自己故意放的图钉，就是想要逼你和宋锦岁离婚，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真的爱她，哪怕都那样了还是不愿意离婚。」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你的余生将活在悔恨中，结局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裴南浔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布满红血丝，十分恐怖。
「我早就知道了。」
在这一年中他查清楚了所有事情，他才真正知道自己错的到底有多么离谱。
舞鞋的事不是岁岁做的，就连后来他和苏瑶的事情被曝光也不是岁岁做的。
岁岁从前是最瞩目的舞者，有不少学生。
虽然后来她双腿受伤后不能再上舞台，但她的舞蹈在每个舞者心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很多尊敬她的学生。
而他和苏瑶的照片就是被岁岁的学生发到了学校论坛上。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岁岁。
他甚至做了许多伤害她的事。
所以岁岁走了，不要他了。
15
后来裴南浔无数次会去我的墓碑前看我，一看就是一整天。
每次来都会带上新鲜的郁金香。
就这样又过了九年，苏瑶出狱。
苏瑶出狱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她精神彻底失常，疯疯癫癫。
苏家父母早早等在监狱门口。
看见苏瑶的那一刻两人就冲上去撕打她。
「都是你害死了我们宝贝儿子！都是你害死了他！」
原来苏珉安在狱中第八年就因为胃穿孔死去。
苏家父母大受打击，将所有过错都怪在苏瑶身上。
「如果不是你怂恿，我们儿子怎么会死！都怪你，怎么死的不是你！」
撕打拉扯中，三人被马路上疾驰而来的大货车撞飞。
苏家人死的整整齐齐。
也就是那天，裴南浔再次来看我。
他说他终于等到了些天，终于帮我报了仇，现在可以来找我了。
最后，著名钢琴家死在亡妻墓碑前。
死因：自杀。
而我其实早就回到了现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系统告诉我的。
现实世界中我的双腿完好，重登舞台。
我依然是那个耀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