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话,他牵着林怡琬的手腕快步离开。
许是他走的太快,竟是拉的她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上官友明看的清楚,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同情。
他低声说道:“子玉,你看到了吗?侯夫人跟战义候根本就不相配,她这般明艳瑰丽的人儿,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粗糙武夫?”
冯子玉都愣住了,他诧异询问:“不是,你刚刚没听到战义候的警告吗?别人夫妻配不配,轮到你说三道四?”
上官友明皱眉反驳:“你懂得什么,我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可是我碰上了,就要将侯夫人救出苦海,绝不能让那武夫辱没她的身份!”
冯子玉急切规劝:“你别冲动,你怎知侯夫人入的就是苦海?她给战义候孩子都生了,他们的儿子战穆,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更在我们书院排行榜上占翘首,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上官友明明色沉了沉,他也不知道为何见到林怡琬的瞬间,就非要将她从战阎的身边给拉出来。
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冥冥之中催促着他那般!
他索性连馄饨也不吃了,转身就朝着书院方向快步走去。
冯子玉立刻去追他的脚步,一路上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只不过,上官友明却并没有听进去半点。
他连夜写了新的话本,男女主人公,对照的就就是战义候府的战阎和侯夫人林怡琬。
隔天,林怡琬正在晾晒药草的时候,就看到战淼捧着新的话本急匆匆走到她的面前:“娘亲,你快看看,幽冥公子新写的话本剧情,我看着有些熟悉啊!”
林怡琬好奇接过,就发现写的是一个医女被从战场上下来的武夫糙汉欺负的故事。
虽然他又重新设计了背景,只不过明眼人都瞧出来写的大抵是她和战阎。
尤为重要的是,上面写着那个武夫对夫人很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哪怕她为他生了孩子,他也依然没有半点的改变。
战淼看的都有些气愤,她忍不住询问:“娘亲,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君?要我是那位夫人,我就立刻跟他和离,还想打我,还想饿着我,我不把他腿打断才怪!”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话本都是杜撰的,你莫要当真!”
战淼咕哝:“要不是他上面写的那个武夫太差劲了,我都以为会是你跟爹爹的故事!”
林怡琬迅速打断:“别胡思乱想,你爹爹对我多好,你又不是没看在眼里,怎可对号入座?”
战淼连忙道歉:“我错啦,娘亲不要生气嘛!”
林怡琬将她打发走,就有些面色凝重。
她没想到上官友明竟然敢把他们的事情编进话本,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并故意抹黑战阎。
果然,此事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就连宫里的杜灵芝看到,也忍不住好奇说道:“原来侯夫人和战义候只是表面上关系亲密,实际上,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呀!”
伺候她的荆淑儿讥诮开口:“活该,谁让她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原来她在战义候府过的都是炼狱般的日子,还真是老天爷开了眼!”
杜灵芝正愁没办法找林怡琬的麻烦呢,这下有了理由,立刻将此事禀报给萧凌。
她关切说道:“皇上,不管如何,侯夫人始终是你的姑母,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如何向远在封地的离王交代?”
萧凌听信了她的话,立刻派人将林怡琬请进皇宫。
他试探着询问:“姑母,你最近过的如何?战义候对你是不是还如从前那般体贴?”
林怡琬皱眉看向他:“皇上,你怎么突然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萧凌不能说自己也看了幽冥公子的话本吧,他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没有,朕只是想关心你,朕看着姑母面容最近有些憔悴,怕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林怡琬不由得冷笑:“皇上,你从来都不会说谎,你以为这些拙劣的说辞能骗过我?”
萧凌无奈叹息:“是,朕听到些传言,说你在战义候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战义候经常让你受委屈,对你也十分粗鲁,这是不是真的?”
林怡琬毫不犹豫打断:“不是,无良的作者瞎编乱造,皇上就该严令制止这些谣言的散播!”
萧凌眼见她动怒,立刻解释:“姑母不要误会,朕其实也不相信的,只不过说的人多了,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林怡琬自然不会怨怪萧凌,她现在最恼恨的是自作主张的话本作者幽冥公子。
他把战阎的好名声全都给败坏完了,其心可诛。
她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谣言止于智者,你身为一国之君,最该做的就是相信事实,莫要人云亦云!”
萧凌忙不迭点头:“是,朕以后再也不听风就是雨了!”
他被林怡琬平白训斥了一顿,自然也十分恼火。
他勒令杜灵芝去抄女诫一百遍,抄不完就不能休息。
杜灵芝苦不堪言,差点抄断自己的手腕子,这只是后话。
且说林怡琬从宫里出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她让紫儿赶着马车直奔枫叶书院,命人将满脸喜色的幽冥公子给请了出来。
他惊讶询问:“侯夫人,你是不是看到话本,前来感谢我帮你仗义执言了?你其实不必谢,这些都是我应该走的!”
林怡琬愤怒打断:“住口,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仅仅凭着自己的臆测就胡乱杜撰,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抹黑我夫君!”
上官友明错愕的看着她:“侯夫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再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他半点都不怜惜你,你怎还帮着他说话?”
林怡琬不知道这是打哪里来的蠢包,原来他不只样貌跟战玉相似,他的行事作风也如他那般惹人讨厌。
她眸光冷凝的盯着他:“上官友明,我再说一遍,你写的话本影响了我战义候府的名声,我要你立刻停止再拓印那些话本!”
她比谁都清楚,谣言已经形成,就像是泼出去的水那般,再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