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套房里只剩下许哲和年婉君两人。
许哲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看着她捧着水杯慢慢喝,心中的怒火再次翻腾。
“段冲既然敢对你下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哲的声音很沉,“这笔账,我们必须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年婉君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忧虑:“怎么报复?段家在瑞利这边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硬碰硬,不是上策。”
许哲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老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瑞利这潭水,不可能只有段家一条大鱼,先让我摸清楚这里的局势再说。”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年婉君微凉的脸颊,语气无比坚定。
“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趟委屈。”
而另一边。
毕敏的车队径直朝着市郊的一片豪华别墅区驶去。
最终,车队在一座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的大宅门口停下。
“砰!”
车门打开,毕敏的眼神,在夜色中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
她身后的保镖,将那三个被打断了腿、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的刀疤脸等人从后备箱里粗暴地拖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段家那烫金的雕花大门前。
“开门!”
“告诉段冲,我毕敏,来给他送礼了!”
毕敏那清亮又带着十足火药味的声音,在段家大宅门前轰然炸响。
铁艺大门内,几个原本还想呵斥的黑西装护卫,瞬间噤若寒蝉。
毕敏这两个字,在瑞利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可招惹的麻烦。
沉重的雕花铁门被人从内缓缓拉开,一个穿着丝绸睡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面容英俊,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深夜派对。
来人正是段冲。
“敏敏,你深夜大驾光临,怎么还带了这么一份‘大礼’?”
段冲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三个半死不活的手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是什么事,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段冲,你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毕敏上前一步,气场逼人,“你派这三条狗去动我的人,就是不把我毕敏放在眼里!就是明着打我的脸!”
毕敏的声音愈发冰冷,她伸出纤纤玉指,直指段冲的鼻子。
“而且,你动的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谁不知道你段大少打的是什么龌龊心思?怎么,想把人绑到你床上去?”
这话一出,周围段家的护卫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段冲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做事可以不择手段,但最恨别人把这层遮羞布当众扯下来。
“毕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乱讲?”
毕敏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鄙夷,“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这三条狗,你想要回去也行!”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自己抽自己三个嘴巴,响亮点儿,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否则,我现在就让他们三个的血,溅在你家这大门上!”
什么?!
段冲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自打耳光?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段冲在瑞利横行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毕敏见他犹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根本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对着身后的黑衣保镖猛地一挥手。
“动手!给我抹了他们的脖子!”
其中一个保镖毫不迟疑,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瞬间就抵在了刀疤脸的喉咙上!
冰冷的刀锋割破了皮肤,一丝血线缓缓渗出。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瞬间传来一阵骚臭。
“不要!少爷救我!少爷!”
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在眼前即将被宰杀,段冲的心脏狂跳。
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为了自己的脸面,眼睁睁看着这三个人死在这里,那以后,他手底下这帮兄弟的心,就彻底散了!
谁还会为一个不肯保全手下的老大卖命?
“住手!”
一声暴喝,从段冲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
最终,他缓缓闭上眼,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自己的脸上!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啪!啪!
又是两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狠!
三巴掌下去,段冲的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少爷!”
刀疤脸三人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就红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敏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对着保镖摆了摆手。
保镖收起匕首,一脚将刀疤脸三人踹了出去。
“段冲,管好你的狗。”
毕敏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再有下次,就不是三个耳光这么简单了!记住,我毕敏的朋友,你动不起!”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在一众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坐上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原地,只留下脸颊红肿、眼神阴鸷到仿佛能滴出毒液的段冲。
他死死地盯着跑车消失的方向,脸上的屈辱和愤怒交织,最终,却诡异地化作一个冰冷而扭曲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
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进那座灯火辉煌的大宅。
书房里,他的父亲段天德和母亲冷小梅正等着他。
“怎么回事?毕家那小丫头还敢打你?”
冷小梅心疼地看着儿子脸上的伤。
段冲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他直直地走到父母面前,语气平静得可怕。
“爸,妈,我想尽快和毕敏结婚。”
段天德和冷小梅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结婚?也好!”
段天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毕家的势力和我们段家结合,在滇省就是一手遮天。”
“这丫头虽然野了点,但娶进门,总有的是办法管教,我们明天就正式上门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