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选谁？」我皱眉，「我不选你，我和你结什么婚？」
「那天你喝醉了。」
7
「你不也喝醉了？」我赌气反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顾枞不说话了。
他别过脸，靠在椅背上。
服了。
男人要哄，特别是刚在一起没多久的男人。
我叹了口气，在路边停好车，勾住顾枞的衣领吻上他。
他的眼里泛起潋滟的光，睫毛颤了颤，然后垂下，回吻我。
我抬高手臂，调整好角度，「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顾枞心情好了很多，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看我编辑微博图文，「在此作出更正式的声明，离婚还得浪费机票钱，不划算，所以不考虑。@顾枞」
他脸色又臭了，「官宣的微博提什么离婚，一点都不吉利。」
「哎呀，大家都看我们秀恩爱的照片去了，谁还有空看我说了什么？」
他又问：「我们就这么跑了，你爸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封杀雪藏、把我关禁闭逼我就范、断绝父女关系，嗯……这个不太可能，他还是想联姻赚钱。」我随意数了几个可能性，顾枞每听一个眉毛就拧得越深。
他一个一个出对策。
「我的工作室签你，剧本随便挑；」
「我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我现在成立顾氏。」
顾枞这些年拍了不少叫好叫座的戏，拿奖也拿到手软，财务虽然极其自由，但比起陈氏这种老钱家族，估计我爸还是看不上。
还是别打击他的信心了。
我眨眨眼，扯开话题，「回你家，今晚和你对下吻戏接着的戏份。」
他的眼神变得幽深。
当晚八点，旖旎还没开幕就散了。
我恨不得穿过屏幕把陈云风撕碎。
他开通了实名账号，在我最新微博下面发了图片评论，
「挑了一张，我们这个角度的接吻照拍过挺多的。」
8
导演愁眉苦脸。
「这刚怀上的电影不会就这样胎死腹中了吧？」
我安慰她：「于雪，你往好处想，还没拍完就赚足了热度，宣传费都省了。」
她并没有被安慰到，「大家都只关心镜头外的撕逼，谁还会用心看我的电影内容？」
陈云风下场后把观众的吃瓜热情燃到顶峰。拍摄光线很好，因此即使是像素较低的旧照，也能清晰辨认出图中人的样子。
姿态亲昵，甜蜜又恩爱。
观众停下了「全民猜小三」的热乎劲，开始往我身上集中开炮。
负面舆论层出不穷，到处是狗仔和粉丝，电影拍摄被迫中止。
边氏却依旧没有动静。
「你爸还真能忍，股价都快跌停了。」她瞪向坐在我旁边不知在忙什么的顾枞，「你就这么眼睁睁看我宝贝受欺负？」
他从电脑前抬头，「我全部骂回去了。」
顾枞还会骂人？
我凑过去一看，他在各大营销号的评论区底下挨个评论：「你好，你造谣转发已超过500次，可以等着坐牢了。」
他骂人还真高级。
我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于雪提议，「陈云风发照片，你也发啊，高中我不是也拍了很多你和……唔唔……」
我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高中？」顾枞疑惑。
「她意思是高二文化节我们演话剧拍了很多照片。」我忙转移注意力，「出逃的公主，你演侍从，还记得吗？」
9
于雪插嘴，「顾枞那时候演技真烂，台词没两句还烫嘴，走位也一塌糊涂。」
就两句「好的公主」和「公主小心」。
他目光躲闪，低头揪着戏服说得磕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不一样的顾枞。同班两年，他永远气定神闲坐在座位上写题。我看着他的背影，问同桌于雪，「陈老师怎么老是布置那么多数学作业给顾枞？」
「人家可是要冲清夺北的大学霸。」她递了张纸给我，「快帮忙看看剧本，放心，公主是你的。」
「没有王子吗？」
「都出逃了还顾得上谈恋爱？」她翻了个白眼，「行了收回你的小心思，我写了个侍从，全程跟在公主身边。」
于是我鼓足了勇气，走到顾枞的桌子前叫他。
靠近了，能闻到他发旋处的薄荷香。
他抬起头，「要交作业吗？」
「早自习前交了。」
「有题目不会？」
「都会。」
「那……」
我眼睛一闭，快速说道：「文化节你愿意和我一起演话剧吗？」
他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
总不能说是想和他多些相处的机会吧。
「因为你是我们班长得最好看的男生。」
「哦，」他顿了顿，耳根泛红，「那我是演王子吗？」
回忆收束。
「今非昔比喽，现在的顾影帝背好几页文戏都是一条过。」于雪感叹。
顾枞高中时的表演能力确实一般，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他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我的邀请，才勉强自己抛头露面。
结果他大学数学系读了一半转行做了演员，令我们全班都跌破眼镜。
我好奇地问：「所以是文化节那会儿激发了你对演戏的热爱吗？」
他停下敲键盘的手，「不是。」
「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我？」
「因为……」他认真看着我，「因为你是我们班长得最好看的女生。」
于雪打了个冷战，让我们闭嘴。
「饿死了，我让助理带饭，麻辣香锅吃不吃？」
顾枞摇头，「阿舒吃不了辣，她一吃就长疹子。」
我怔了怔。
我对辣椒过敏的事，好像只在当年排练完话剧一起去吃食堂时提了一嘴。
顾枞他……
记到现在吗？
9
吃饱后，我在卫生间补妆，于雪跟了进来。
她批评我，「你们这瞒得也太神秘了，连我都是看新闻才知道领了证。」
「本来领了就想官宣的。」
之前旅游回国后，我爸来找过我。
「陈云风接受不了分手的打击，又住院了。」
「最近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陈氏那边答应你们继续好下去，新项目就多给我们十个盈利点。」
「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疯疯傻傻记不得事情，你和他复合之后他就雨过天晴了……」
我拒绝了。
但没想到，我爸直接给我接了一个探险类真人秀。
手机被没收，海岛上也没有信号，拍完第一期，我回到家门口看到捧着一大束玫瑰的陈云风。
我爸站在一旁，怂恿他上前送花，「今天是你们恋爱周年纪念日，好好庆祝。」
好一个纪念日。
满嘴胡说八道。
我低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反正他记忆混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好的说就是了。」我爸一脸泰然，「我以你的名义和他说复合了，你好好表现。」
表现个屁。
他走之后，我立刻和陈云风提了第六次分手。
10
于雪边听边骂。
「顾枞知道你和陈云风这些事吗？」
我点头自嘲：「总不能让他认为我是一个喜欢吊着男人玩分手游戏的渣女吧。」
「你本来就不是！」于雪不忿。
我想起和顾枞在异国疯狂又浪漫的一周。
自己计划好的私人旅行，玩了两天后竟然偶遇了同样来度假的顾枞。
我们虽然都在圈子里，又是老同学，但各有各忙，几乎没有过交集。
细数起来，这还是文化节之后头一次离他这么近。
街上没有闪光灯，也没人认出我们。在喷泉音乐响起来那一刻，我问顾枞愿不愿意和我共进晚餐。
他弯了弯唇角。
「好啊。」
那一周我们去了很多景点，他租了辆车，我负责调音乐，放老电影插曲。
最后一晚，我们买了两箱啤酒坐在车尾厢，我喝得醉醺醺，颠三倒四同他说我和陈云风的事，「我提过五次分手……但是，我不渣！」
脑子一热。
「我以前看剧，觉得男女主角喝醉了跑去拉斯维加斯结婚的桥段太夸张了。但今天我也喝醉了，突然觉得那样还挺酷的。」
顾枞「嗯」了一声，问我：
「你也想当个酷酷的新娘吗？」
我转头看他。
那双被誉为大银幕上最会说话的眼睛里像有星星。
我凑近他，想要看他的眼睛在说什么，「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也凑近我，给了我一个很轻的吻。
情绪在酒精交缠间到达顶峰。
然后我们喊了代驾，到婚姻登记处领了证。
第二天醒来，顾枞发给我一个剧本。
「阿舒，我们还没有合作过。」
一部文艺爱情片，剧情没什么特别。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制作团队有老熟人这点比较特别。
「导演是于雪？」
「她递了个本子，我挺喜欢，想推荐你做女主角。」
11
影帝影后首次合作的新闻一出，关注度居高不下。除了少数人对题材不看好，大部分人都很期待。
结果才开机就来了场腥风血雨。
有人预测，要么换主角，要么草草拍完票房惨淡。
也难怪于雪这么愁。
「话说回来，」她摩挲下巴，「我觉得顾枞这小子推荐你做女主角肯定有私心！」
「？」
「你觉得我这个剧本，特别在哪里？」
我委婉表示想不出来。
她生气，「特别多吻戏！各种风格都有，唯美的、狂放的、巴黎铁塔反转再反转的……」
我双手叉腰，「亏你还是我姐妹，你当初递本子给他，是想看他和谁拍？！」
「我给他们公司递本子，又不是给他本人！他主动接了，还挑你做搭档，你说这是不是有私心？」
不能够吧。
顾枞这么结婚脑的吗？
刚刚于雪还提到了什么吻戏招式来着……
我越想越歪，一个响指把我唤回神。
「停止黄色。再不出去，你就要给你的新婚老公留下便秘的形象了。」
于雪边开门边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很为你高兴。你都暗恋他这么多年了，终于能得偿所……」
「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从高中就开始暗恋他！」我急得啪地把门关上。
她拧眉，「犯法吗？」
我们满打满算就培养了一周的感情。
直白点，甚至可以说是艳遇。
突然告诉一个艳遇对象原来他被暗恋了十来年，听着就很沉重。
爱意不能配平，显得我太卑微了。
「现在相当于从白纸开始，挺好的。」
于雪想说些什么，卫生间的门被叩响了。
「阿舒，有人打电话给你。」开了门，顾枞把手机递给我。
熟悉的号码。
我摁了接听。
那头毫不意外传来哭泣声：「我儿子在医院割腕了。」
与此同时，消息推送栏弹出了一条微信。
「我回国了。」
12
陈云风爸妈在电话里轮番哭诉。
见我软的不吃，改用硬的。
一边骂我恩将仇报，一边怨都是我们边家害他们不得安宁。
顾枞绷着后槽牙：「提醒一下两位，这已经构成诽谤，我录音了。」
「你是谁？」
「我是边舒的，」他逐字强调，「合法丈夫。」
「你就是那个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横刀夺爱这种下作事都做得出来！」
横刀夺爱？
这一定是我至今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成语可不能乱用，横刀夺爱……」
「陈云风爱的是我吗？」
那头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缩小通话界面，在微信上回复了几个字。
然后接着说：
「很谢谢这几年你们对边氏的关照，但也该做个了结了。」
不依不饶的骂声还在继续。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想了结我儿子的命？」
这时响起陈云风虚弱的声音。
「妈，你在和谁说话？」
「边边，是你吗？」他夺过电话，「你一般七点起床，那我明早九点接你？温泉山庄那边我包场了……」
微信对话框传来回复：「好。」
我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陈云风，等会儿见。」
13
去医院的路上，顾枞一言不发。
「怎么了？」我问。
他垂着头，「我怕你又被逼着和他复合。」
「以前是为了公司和边家，现在我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了。」我捏捏他的脸颊，「不要怕。」
「可是你对我的喜欢还不够多。」他声音很低，「所以我总是患得患失。」
车子倒入库。
我纠结要不要和顾枞说我暗恋他多年的事情。
会吓到他吗？
还是会让他不再怕？
没等纠结出个结果，车窗被叩了两下。
我摇下车窗，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开口：「姐，我们一起上去吗？」
自从边依出国后，我们这几年很少联系。
她心里有愧，每次找我，都会在问好后说一句对不起。
我知道不能全怪她，但心里憋着气，因此只是敷衍几个字。
久而久之，我们两人的感情开始疏远。
「这是姐夫吧？」她朝顾枞伸手，「我是边舒的双胞胎妹妹。」
顾枞回握，「你好。」
「一起上去吧。」我说。
边依不敢走近我，和我保持几步距离。我假装不经意看她，依然还和当年一样水灵可爱。
说明她和那人过得很好，没有受委屈。
到底血浓于水。
我落下了心头大石。
到了病房前，我敲了两下门，听到一声请进。
陈夫人看见是我们，尖声道：「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要看我儿子死在你们两姐妹面前才安心！」
她大喊保镖赶人，陈云风却急忙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冲下床，扑到边依面前紧紧抱住她。
「边边你怎么来啦，不是约好明天才试婚纱吗？」
边依站在我前面，我清楚看见她瞬间绷直身体。
14
我立马上手扯人，又怕碰到他腕间伤口，不敢用全力。
顾枞帮我扯另一边，无奈陈云风使了牛劲，咬死不松开。
还遭到三连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分开我们？是不是想抢走我未婚妻？」
边依朝我们微微摇头。
她抬起手，虚虚回抱陈云风。
语气很轻，「云风，先把点滴挂完，好好睡一觉。」
他很听边依的话，重新躺回床上，「那你陪着我。」
我担心边依和他共处一室会有危险，顾枞看出我的忧虑，安抚地捏了捏我的手，「我留下来。」
陈云风怒目圆睁让他滚出去。
顾枞面不改色，「我是边家新请的保镖，负责保护两位千金。」
「你骗谁啊，我刚还看见你搂着小舒姐的腰。」
得。
终于不再喊我「边边」，头脑总算清醒了一点。
「姐，没事，这儿没有锋利的东西，头顶也有监控。」边依低声道。
我还是不太放心，离开前没关紧门，保证在走廊也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陈夫人面露不耐，「找我出来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们能尽早带陈云风治疗，而不是任由他病情恶化。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边依会全力配合，这也是她这次回国的目的。」
她冷笑：「挺有情有义啊，说得动听，她怎么当初还逃婚？」
15
「你们两姐妹都是一路货色，最擅长勾三搭四……」
她扬起手。
耳光落下前一秒，我和顾枞同时捉住她的手腕。
我松手后牵住他，十指紧扣，「陈夫人，我只勾手上的这一个。」
「还有，边依当时年纪小，感情问题处理得不好。她逃婚甩了你儿子是错，但我相信你也清楚，陈云风并不完全对。」
我们三人一起长大，他俩在温泉山庄过完生日后正式恋爱。两家长辈乐见其成，豪门联姻，又有真感情，很快定下了订婚日期。
直到边依在订婚宴前逃了。
陈云风的爱太窒息。边依爱和朋友出去玩，他疑神疑鬼，私自在她手机里装监控。有一次跑到我家蹲人，我忙完出房间，惊恐地看到他嘴角流血在生啃辣椒。
一边吃一边神神叨叨，「边边约人去吃她最爱的麻辣火锅，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陈云风胃溃疡送医后，边依吓了一大跳。
她缩在我怀里哭，我当时在偷偷准备试镜，精神紧绷，没顾上边依的情绪。后来她和一个混血儿私奔出国，我才意识到严重性。
被逃婚后，陈云风疯了，记忆出现混乱。
记不清时间、人物、发生的事，再也没有完全清醒过。
医生建议试试电击治疗，陈云风爸妈却很抗拒，不愿承认他们优秀的儿子变得精神失常。
但他们发现了可以有效稳定他情绪的方法。
「让我和他在一起？」
我疑心听错，「爸，你在开玩笑吗？」
我爸不以为然，「你每次去探病，他都把你认成小依。小舒，这事儿我们边家得负责任。」
「我知道你瞒着我去试镜。你爱演戏，一直耿耿于怀我逼你读金融。」他抛出橄榄枝，「就当配合他演戏，你要是答应，以后我不再干涉你追梦。」
见我沉默，他叹了口气，「公司这两年财政状况不太好，要仰仗陈家。」
因为这样，我做出了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答应了他们。
16
演戏并不难。回应信息、出门约会、敷衍的「我也爱你」……
只需要充当一个替身。
可陈云风并没有好转，他把对边依的桎梏套在了我身上。我忍无可忍提了第一次分手，和他说明真相，让他尽早治疗。
不料开启了周而复始的晕倒、住院、记忆清零，再到我被逼复合、提分手……像死循环一样，我疲惫不堪。
「陈夫人，我理解你们爱子心切，但不该是溺爱和纵容。我联系了名医，为陈先生制定了治疗方案。」顾枞介绍完，缓声道：「他不能再沉浸在过去，我们都要有新开始了。」
离开医院后，我还在恍惚陈夫人竟然被说动了。
「不愧是影帝，有点嘴皮子功夫。」
顾枞猝不及防吻了下来。
我脸发烫，「干……嘛啊。」
「验证一下嘴皮子功夫。」他脸也红红的，亲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你和陈云风演戏的时候，有没有……」
「那张接吻照上的是边依！」我发誓，「我和他绝对没有丝毫亲密行为。」
「我的初吻是拉斯维加斯喝醉的那晚。」他嘴角上扬，「你也是吗？」
我沉默了。
顾枞渐渐收回了笑意。
「不是。」
我顿了顿，「你应该……也不是。」
17
我有一部但凡被捡了就一定会社死的旧手机。
里面有很多我和顾枞的合照，或者说是「被动的合照」。
「是不是太变态了？」我犹豫地给他展示手机相册。
相册里的顾枞躺在舞台大床上，他当时结束奥赛赶来排练，我见他没什么精神，干脆让他眯一会儿。
我背单词背累了，蹲在床边看他。
越看越入神，一时没忍住，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再一下。
结果就被拿着我手机挂QQ的于雪多角度抓拍了百十来张，还在指导，「你往左一点亲，自然光打下来好看。」
我羞得想撞墙，本来想删掉，又舍不得，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对不起，是我好色。」我老实认错。
顾枞好像有点遗憾，「只是因为好色吗？」
话到嘴边，我试探问：「如果是因为喜欢呢？」
他猛地睁大双眼。
「我想和你说一个，关于对开学典礼上发言的新生代表一见钟情的故事。」
「故事有点长，你愿意听吗？」
我的手有些发抖。
顾枞紧紧握住我的手，也有些抖。
声音却和那晚在证婚人前的承诺一样坚定，「我愿意。」
18
后来。
澄清完真相之后，网上的风波渐渐淡下，电影得以继续拍摄。
杀青后，顾枞找来了他的大学同窗，也是当红歌手刘迟唱主题曲。他带我去录音棚探班，结束录音后约了饭。
「全系就我们俩反骨，一个去演戏，一个去唱歌。」刘迟夹菜，「我这学渣还好，顾哥不一样，那群教授劝得头发都快掉光了也没劝住天才。」
我好奇地问：「你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当演员吗？」
顾枞很大声咳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他抿了抿嘴，一边喝一边瞥刘迟。
刘迟笑眯眯的：「嫂子，送你一个新婚礼物，想不想看我哥当年失恋后在宿舍痛哭的高清照片？」
失恋？
我愣怔，「他的初恋不是我吗？」
心里冒出的酸泡被刘迟及时捏破。
「就是你啊。」他挑眉，「他这胆小鬼练了好久，想去你学校找你表白，结果发现你旁边多了个男生，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闷声哭了好几天。」
他还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差点想为爱做三了。」
「想更靠近你，知道你去演戏，也屁颠屁颠学你。」
「嫂子，我哥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闭嘴吧你！」顾枞往他嘴里塞了块大蒜，「吃菜！」
我偏头看他，他不敢看我，梗着脖子，连着脸颊绯红一片。
刘迟离开后，我凑近顾枞。
他眼神飘忽，睫毛紧张地颤着，「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之前你去国外度假，我找你大站的站姐要来了行程，假装和你偶遇。」他支支吾吾，「她是我表妹。」
从我一出道就爱我宠我的站姐是顾枞表妹？！
「还有就是，」他喉咙微动，「我也有一个暗恋的故事要说，你……愿不愿意听？」
顾枞的目光对上我，里面的星星荡漾。
那晚在证婚人面前，我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愿意。」我笑了笑，「我愿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