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洲手上动作一顿。
“她怎么了?”
怀袖公公回道:“中了风寒,应当是沉水之时寒气侵体,风寒之状又复发了吧。”
他话音刚落,梁梦洲便径自站起了身子,面色十分沉郁地说:“摆驾悦仙宫。”
即便知道她如今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他还是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悦仙宫。
宋知意喝下了汤药后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她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也完全没有被梁梦洲的动作惊醒。
白日里的她让他望而却步,不敢擅自接近。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她一如往常地安静睡着,他才敢凑上前细细地端详她,诉说思念。
她的五官又长开了些,睫毛又浓又密,睡觉时手里依旧要攥着什么东西,樱桃小唇嘟嘟的,看着想让人上去咬一口。
眼前睡着的她,依旧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宋知意。
梁梦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些不受控制地凑上去,闭上眼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他刚想撤离,低头一看,心底倏地一惊。
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他吵醒了,现在正睁着迷蒙的大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迷离。
梁梦洲被她看得呼吸一顿,第一次感到有些窘迫,想要别开脸,哪知宋知意完全没有给他机会,一双纤瘦又冰凉的手环上他的脖颈,轻柔地开口。
“阿洲哥哥……”
心中的弦便是在这个时候断的。
梁梦洲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直到她发着烧迷迷糊糊地又喊出一声“阿洲哥哥”,他才猛地微微抖着声音说:“我在。”
宋知意似乎对他的回应十分满意,抬头便对着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她吻的着急又爱惜,似乎是诀别的最后一吻一样,像小鸟啄食一样一下下叼着他的唇。
最后不得不由他来掌控节奏。
他撬开她的贝齿,从她口中汲取熟悉的甜美和爱,直到吻的两人都逐渐意识迷离,身子慢慢纠缠在一起,在摇曳的灯火映衬下,慢慢融为一体。
翌日。
梁梦洲捏着眉头醒来,转头看到身边熟睡的宋知意时,甚至有些怀疑昨晚是否做了场梦。
可视线落在她裸 露的白皙肌肤还有床单上的红迹时,他便又猛地回了神。
梁梦洲没想过, 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要了这个小丫头。
在他皱眉沉思的时候,宋知意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十分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莞尔一笑道:“阿洲哥哥。”
梁梦洲心头一动,有些犹豫地说:“你……”
宋知意动了动身子,十分坦然地看着他,“刚醒来的时候,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偶尔会陆续想起一些有关我们的事,如果你不讨厌……我以后可以再这样叫你吗?我不是从前的我了,那这样的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吗?”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可以不让他们二人像之前一样如此难受的办法了。
既然最后终究是要诀别的,那便不如及时行乐,既然总归都要欺骗,不如在继续欺骗的这段时间里,多留下些好的回忆。
宋知意又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直到看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刚想笑一笑,就见他的身子猛地覆了上来。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不……不行,我身上还很疼的。”
闻言,梁梦洲的动作立刻顿住了。
她有些不安地抬眼,正好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眸子,紧接着,她便佯装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一如往常一样耍小性子。
梁梦洲笑着将她揽进怀里,熟稔地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声音沙哑却又十分动容地说:“怎样都可以,只要是你。”
在他的怀里,宋知意红了眼眶,无声地落下了两行泪。
对不起,还是要欺骗你,但也谢谢你,愿意再次接受我。
而后,便发生了一系列令人 大跌眼镜的事情。
譬如梁梦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从前一样日日宿在悦仙宫,一日三餐照样陪着宋知意。
再譬如宋知意虽然变成了一副精明又睿智的模样,但她依旧和以前一样不许悦仙宫的宫人动不动行礼,不许宫中 出现苛待宫人一事。
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直到梁梦洲在早朝上提出,要立宋知意为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