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顷刻间便乱成了一团。
宋知意被宋知玥掐的脸色通红,双手恐惧地挥舞着,眼里也憋出了泪。
她挣扎间嘴里还在小声地求饶,“二姐姐……放过知意吧……”
齐夫人和宋国公在回神之后也立刻上前去拉宋知玥,可不知宋知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挥手就把二人甩开了。
最后还是梁梦洲从堂上一跃而下,砍中了她的麻筋后一脚将其踹飞了。
他这一脚丝毫没有收力度,让宋知玥直直落在了三米以外,登时便吐出了一口血。
梁梦洲眉目寒霜地瞥了她一眼,而后急忙将宋知意拉到自己怀里,“知意,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得了呼吸的空隙后,宋知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扑进梁梦洲的肩窝里开始低声啜泣,“我没事……阿洲哥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让我走好吗?”
闻言,梁梦洲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哑着嗓音说:“好,我带你走。”
说罢,他将宋知意打横抱起往外走,在经过宋国公夫妇二人身边时,冷冷地开口道:“以后,你们国公府的人,再不可出现在知意面前,如若被朕发现,朕绝不会在顾及君臣情分!”
他眼里迸发的杀意把二人着实吓了一跳,看得宋国公连话都不敢说了。
梁梦洲抱着宋知意离开正殿后,太后缓缓起身,沉声说道:“刚才哀家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宋国公,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堂中央的宋国公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悲壮的说道:“老臣服从太后娘娘的一切处置!今日之事都怪老臣教女无方,顶撞了太后娘娘不说,还敢在娘娘寿宴之日行凶,老臣请求太后娘娘革去老臣的官职,让老臣带着国公府上下一家回老家吧!”
太后盯着他看了许久。
今日之事,说到底宋知意也没死,而且宋知玥也并非是有心穿上玉珍长公主的旧衣露面,哪至于到革官的程度。
宋国公面上看似恳切痛心,实际上还不是看准了她和皇上都不敢轻易处置老臣么。
思虑良久过后,太后软了软声音道:“宋国公先起来吧,何至于要回老家,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做了错事罢了,若只是你们的家事,哀家不会多言一句,可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且事关靖贵妃,哀家若不拿出个章程,也难以服众。”
太后侧了侧头,一旁的方嬷嬷会意,带着两个丫鬟下了堂中将宋知玥控制住了。
齐夫人连忙说:“太后娘娘,您这是何意啊,您不是说知道玥儿今日不是故意的吗,这是……”
“齐夫人……”姚岳氏嘲讽地说,“你难道看不出太后是给你家国公爷留着面子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贵妃,放在我朝律法中怕是要杀头的,太后娘娘仁慈,宽宥了你家二小姐,你可别得寸进尺啊,难道还不让惩治吗?”
齐夫人被气得牙根痒痒,但在这种时候又不好发作,只能弓着身对太后说:“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臣妇知错。”
“哀家但愿你真能想清楚,你们究竟都错在哪里。”太后坐在正座上说,“传哀家口谕,剥去国公府齐玉莹的诰命之身,将宋知玥送去龙山寺静慧大师处潜心思过,不得大师的准许,永生不得出寺,至于宋国公,哀家希望你能戴罪立功,朝中倡腐之风尤甚,便由你辅佐皇帝去办吧!”
说完,太后起身拉着必兰公主离开了大殿。
宋国公还维持着在原地作揖的样子,面上却渗出了一层冷汗。
要他去帮着梁梦洲纠出朝中贪污贪腐的蛀虫,无非就是要让他去得罪老朋友啊,如今他骑虎难下,若是有意包庇不去尽力办,那今日之事必定会再被揪出来重新论罪。
若是要去办,那便是让他豁出了这张老脸,背上众人的骂名,甚至要与自己保守派的党羽为敌。
一旁,齐夫人早在听到要废诰命的时候就瘫倒了地上,此刻也顾不得以往的神气和风采了,拽着宋国公的袍袖哭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