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知意冲僵在原地一脸黑沉的宋绮罗挥了挥手,“再见啦姐姐 ,晚上我让谷子来叫你去我那里吃烤鱼哦。”
看着她们主仆三人进了游安殿的门后,宋绮罗愤愤地走回殿中拿起桌上的茶盏用力摔了个稀碎。
小青在一旁劝道:“主子,三小姐在府上时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就是过了脑子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您别放在心上。”
宋绮罗瞪着她说:“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她话里话外哪个字不是在糟践本宫没有她得宠,本宫真怀疑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不是这副蠢的要死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啊!”
小青见状说:“主子,您小声些,您这话让别人路过听见了别人才会以为您傻呢,三小姐脑子有病谁不知道啊,主子您犯不上跟她置气,奴婢倒是听说……叶常在也染上天花了呢,看她原来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能活几天还不知道呢。”
宋绮罗挑眉道:“她也染上天花了?喝喝,还真是活该……”
说罢,她眼睛一转,将小青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
小青顿时一脸震惊地说道:“这……主子,这真的行吗?天花搞不好可是要死人的啊!”
宋绮罗不甚在意地说:“放心,到时候皇上得了消息一定会派人来医治的,她死不了,本宫就是让她受受罪罢了。”
隔日。
小青混进了游乐殿中来往宫中船只上负责收拿物什的队伍里,成功回到宫里后,她机灵地没有惹人注意的潜回南宫,而是去了浣衣局,偷了条叶常在用过的腰带。
她小时候得过天花,如今染不上了,自然不怕这个。
将腰带用布条包好后,她又跟着船只回了行宫。
游安殿和游乐殿共用一个院子,自然下人们也是在同一处浣洗做活的,她又寻了个没人的空档将那腰带放进了游安殿的浣洗桶里。
做完这些之后,她仔细洗了个澡,才回去向宋绮罗复命。
皇宫。
梁梦洲正坐在案前死死盯着面前的那两枝花。
“江大夫的意思是,这花有问题?”
江大夫看了眼梁梦洲,点头道:“草民斗胆,敢问皇上在东殿丽贵嫔处安歇时可有觉得异样?”
梁梦洲有些不解地蹙眉,“异样?何种异样?”
江大夫笑了笑,“这……草民便不敢妄议了, 还请皇上细细想一想,也好参证草民内心的决断。”
闻言,梁梦洲陷入了沉思。
他还真有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那便是他临幸宋绮罗那一 夜,自己究竟是怎么留在南宫的。怀袖说他当时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应当是累极了才歇在南宫的,但梁梦洲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于是,他问道:“江大夫可知有什么东西能让人记忆模糊,且被迷住心窍?既然江大夫心有猜测,那朕也不遮掩了,朕只宠幸过丽贵嫔一次,之后虽宿在她殿中却从未动她,朕唯一临幸她那次,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想不通为何会迷迷糊糊留在了南宫。”
江大夫紧接着问:“那皇上您当日可饮酒了?”
梁梦洲说:“并未喝酒。”
随即,江大夫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地指着案上的两株花说:“皇上,此花名叫德兰菊,外观上与普通的菊 花无异,但这德兰菊的作用却厉害的很。”
他执起了一支菊,放在鼻前嗅了嗅,“草民也是在云游四方的时候经由别人见过一次,这德兰菊闻上去有淡淡香气,但若在室内少量焚烧,会让吸入者跟随心意产生幻觉,继而意识迷离,清醒过后会感觉像是宿醉一场,记不起丝毫。”
江大夫顿了顿,接着说:“这德兰菊晾晒之后亦可泡茶,有补气血的功效,只是此菊性寒,与许多同功效的补药相克,若水气血虚弱之人,长期饮用德兰菊茶再同时服用其他常见的补气血药材,会立刻引起体内血气紊乱,严重者可致死。”
他一席话说完,座上梁梦洲的面色已经冷凝到了极致。
这两支德兰菊便是在宋绮罗东殿的院中摘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