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洲的面色复杂不已。
他看着素婉真的那张脸,觉得十分不真实。
“太后,朕御书房还有事,这便也是抽空来给太后请个安,若是太后殿中无事,那朕便先回去了。”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哀家自然没别的什么事,既然皇帝要回御书房,那边让念贵人陪着去伺候吧。”
不等梁梦洲说什么,素婉真就应了声,“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旨意,必定尽心竭力伺候皇上。”
梁梦洲刚欲发作,就见必兰公主在一旁冲他使了个眼神。
他沉默了片刻后,闷着声说:“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回御书房的一路上,素婉真倒是十分安分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但依旧引起了宫中不小的扫动。
从徐美人倪美人那波一同进来的妃嫔算起,到昨日刚选秀进来的这波,除了宋知意,还从未有别人能像素婉真这样进宫第一日就能被梁梦洲带去御书房伺候。
南宫。
叶良媛的侍婢面色不怎么好看。
“主子,奴婢有一事不明。”
叶良媛淡淡地说:“是想问我为何同意端王将那位念贵人送进来吗?”
侍婢愤愤地说:“是啊主子,明明宫中已经有主子你跟端王通气了,他为什么还要放人进来分主子的宠爱啊,主子还这么实在地给她出主意,她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去御书房伺候了。”
闻言,叶良媛不禁笑道:“傻丫头,难道她不进宫,我就有皇上宠爱吗?我在皇上面前没有尊贵,在太后面前也不得力,有什么资格去拦着不让人家进宫呢,这样也好,免了自己当靶子,而且放她进宫来也轮不上我着急,着急的应该是悦仙宫那位,她如果真是在装傻,眼前有这样一个阻碍,也装不了多久了!”
一连几日,在太后的有意撮合下,素婉真日日都去御书房伺候梁梦洲,且一待就是一整天。
梁梦洲便是心中烦躁也总不能落了太后的面子。
眼见着他又要扔了笔发火,素婉真福身道:“皇上,若是觉得臣妾伺候的不好,臣妾可以去悦仙宫请靖贵妃过来,臣妾也正好去伺候着太后娘娘喝第二遍汤药。”
梁梦洲不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不必了,你便在这里待着吧,太后若是见你回去了,又必定要追问朕个究竟。”
况且宋知意那小丫头想必也从宫人们口中听见了风声,这几日也不来给他送吃食了,肯定又是生气了。
当夜,素婉真又宿在了御书房的偏殿中。
梁梦洲在正殿来回踱步,眉宇间皆是不悦与烦躁。
突然,他看见桌角摆的那个木鱼,眉头一沉,直接伸手将其抄起了往地上狠狠一摔。
“嘭”的一声,殿中发出了短暂的巨响。
原本只是为了泄愤才这么一摔,哪知那木鱼被摔碎后竟掉出了一张信纸。
梁梦洲眸光一顿,俯身捡起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静慧大师落笔的八个字。
“空靖投疆,阴奉阳违。”
梁梦洲将这八字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在脑中联系上前几日刘宇轩三人出事,瞬觉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此事竟是如此安排的。
彼时,在遥远的边境。
宋知玥被送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原本在齐玉莹生前的安排下,她应该能顺利进入南疆国境的。
但就在必兰公主回靖国之前,从南疆到靖国路上必经的大漠上兴起了一波擅长易容下蛊的巫师,使的南疆守卫对进境的人防范的更严了。
宋知玥也因此被迫滞留在了边境的小镇上。
从靖国京城隐秘的到这小镇上来,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十几日,给宋知玥送信的人也是昨日才刚刚到达小镇。
那送信人刚一见着宋知玥的面便哭着说道:“二小姐,大事不好了,夫人她……她死了!”
宋知玥随即便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说清楚啊!我母亲她怎么了!”
送信人将来龙去脉给宋知玥讲清楚后,她猛地回身摔了一个茶壶。
“又是宋知意!她生母的死关我母亲什么事!若是我在京中,必定要她好看……我这就回京!不去那劳什子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