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必兰公主,在座的许多上了年纪的官眷也都变了脸色。
太后自更不必说了,直接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一脸愕然的宋知玥,身子抖了半晌才大喝一声:“放肆!混账!”
“太后娘娘……”宋知玥被她这一嗓子吓得魂儿都没了,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臣……臣女知错!臣女自知晚了时辰,不该难看地溜进门扰了太后的好兴致,求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气得一拂袖子,怒声道:“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给哀家拉出去杖行!”
闻言,宋知玥的脸唰地白了,全身都吓得直发抖。
不是说太后皈依佛门,为人宽仁和善吗?难道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要拿了她的性命吗?
宋知玥见向太后求饶无用,立刻扭头冲着席边喊道:“父亲!母亲!救救女儿啊,女儿真的不是有心的!”
见状,齐夫人不管不顾地跑上前抱住了宋知玥,也对着太后哭道:“求太后娘娘宽宥了玥儿的无心之失吧!”
太后厉声道:“无心之失?她穿着这一身衣裳来哀家的面前……是看哀家活的太久了,想让哀家死在大寿上吗?”
齐夫人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和玥儿身上的衣裳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她没运气了,自从齐玉茹死了她嫁进国公府之后,满朝上下便都对宋国公娶亡妻之姐这事多有流言,宋国公为了保全颜面,也从不让齐夫人进宫参宴。
玉珍公主去世了三五年之后,宋国公在朝中威望渐盛,齐夫人才有那个命能充着官眷的面子进宫参宴,自然也没见过玉珍公主穿这衣裳的时候,只当这是寻常的礼服罢了。
宋知玥自然也不识,当时在内室看见这水仙裙时,只顾着要艳压林玄卿了,丝毫没注意这衣裳的款式原就是给刚及笄的少女所制的。
这时,宋国公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宋知玥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人打蒙了。
宋知玥捂着嗡嗡作响的左耳朵还有刺痛的脸,不敢置信地痛呼道:“父……父亲!您打我!”
宋国公面上怒意横生,吼道:“老夫打的就是你这个忤逆狂悖的孽障!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圆寿,你竟然在这种日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惹怒太后娘娘,我打死你都是轻的!”
他下一巴掌还没甩出去,就被齐夫人抻着身子给拦下了,“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这个当爹的也想让自己的女儿死吗?”
宋国公一手将她甩到地上,“你也给我滚!”
齐夫人彻底恼了,扯着嗓子嘶吼道:“宋奇峰!你有脸让我滚吗?要滚也是你这个恶毒的爹先滚!”
堂内一时间混乱了起来,宋国公府上这三人互相撕扯着谩骂着,旁边又围上好几个劝架的侍卫和婢女,堂中其他人也都暗自各说各话。
最后,梁梦洲摔了个酒盅下去,“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余光见太后悲愤地别过了头由必兰公主劝慰着,面上的阴鸷更盛,话里的冷意也让人忍不住打个寒噤。
“宋国公,不给朕个解释就先急着打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想让朕有心责罚她?宋二小姐为何会穿上玉珍长公主的旧衣,朕和太后,都需要一个解释!”
宋知玥闻言茫然地喃喃道:“什么玉珍长公主,什么旧衣,皇上你弄错了吧,我不认识什么玉珍长公主啊……”
“闭嘴!”宋国公恨铁不成钢地又冲她吼了一声,“说!你身上的这衣裳是哪儿来的!这是前朝玉珍长公主及笄之礼时,先帝特意找人为长公主缝制的礼服,你怎么会穿在身上!”
宋知玥被他狠厉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磕磕巴巴地说:“这……这衣裳是……是知意给我的!是知意让我穿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长公主啊,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父亲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