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常在低着头,宋绮罗没能看清她脸上是否有嫉妒的神色,便觉得没了意思,刚准备落下脸,就见怀袖公公从不远处走来了。
怀袖公公对着轿辇说:“贵人,走吧,皇上正在正殿大门口等您。”
宋绮罗这才坐正了身子,淡淡地瞥了叶常在一眼,笑的更得意了,“有劳公公了,走吧。”
轿辇平平稳稳地走在路上,但在经过叶常在身边的时候,不知怎的,宋绮罗在上头自己歪了歪身子,将手上的玉镯子抖落了,正好砸在叶常在的额头上,登时便红肿了一片。
叶常在痛的低呼了一声,再看过去时,宋绮罗的大队伍已经离开很远了,隔着这么远还能听见她的娇笑:“不好意思了叶常在,这枚镯子就赏给你了。”
叶常在的侍婢昨日被宋绮罗打了一巴掌,今日脸还肿着,现下也顾不得自己脸疼了,连忙捡起了那玉镯子想往隔壁宫的方向扔去,被叶常在拦下了。
“别胡闹了。”叶常在皱眉捂着额头,几乎是咬着牙说,“要是被她宫里的看见了,肯定又要被找茬了,你拿着这个镯子,找时间出宫去卖了,换回来的银钱我自有用处。”
说罢,她将额头上的手拿开,问道:“怎么样,明显吗?”
侍婢有些为难地说:“主子,还是能看得出来,要不奴婢去御膳房要块冰块,拿布捂着给您敷一敷吧?”
叶常在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个时辰去前殿都有些迟了,我们还要自己走着去,别再节外生枝了。”
前殿。
因为宫中一个妃位的嫔妃都没有,索性也没有限 制可以入席的位分,众嫔妃们个个都打扮地花枝招展地,乌泱泱坐了一大 片。
梁梦洲站在门外望去都有些吃惊,他怎么不知道后宫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女人,而且他瞧着谁的脸看起来都十分陌生。
她们看见梁梦洲的身影后个个面带春 色,要么抛媚眼要么笑一下。
这也不能怪她们,算起来,这还是她们进宫以后第一次在梁梦洲面前正式露脸吧。
过了一会儿,再看到梁梦洲身边的宋绮罗,她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唉,怎么是丽贵人啊,不应该是宋昭仪吗?接待真真国使臣这样级别的大宴,一个贵人也能跟着皇上一起入席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丽贵人人家不是怀着皇上的龙嗣嘛,母凭子贵,这岂是宋昭仪能比的上的。”
“天呐,那咱们那些天给宋昭仪抬的轿还抬反了啊,应当去丽贵人面前交好才是呢。”
“嘘嘘,别说了,人都进来了,小心给人听见。”
她们这窸窸窣窣的谈论声,宋绮罗哪可能会听不见,只不过听着让她心里满意又舒服就是了。
她要的就是如今这个场面,宋知意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暗淡下去,而与皇上比肩的这个位置,只能是她的。
梁梦洲左手边的座位是宋绮罗的,右手边自然是宋知意的。
若是没有这出变故,宋知意应当是与他同列坐的。
入席后,他才发现宋知意还未到场,可外国使臣都已经陆续进场了,他用极低地声音暗中问怀袖公公道:“宋昭仪呢?怎么还没来?”
怀袖公公小声回道:“皇上,方才连心姑娘来告诉老奴说昭仪娘娘突然身子不舒服,现下刚吃了药,要缓一缓才能出来走动,请皇上见谅。”
梁梦洲眉宇一沉,“可传了太医?”
怀袖公公点了点头。
梁梦洲又侧回了头,面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这时,宴堂上突然出现了一阵不小的sao动,顺过众人惊呼的方向看去,大殿门口竟然站着两头有一人高的狮子,通体雪白,眼珠大且红,正由一旁戴着面罩的驯兽人喂着吃肉。
驯兽人牵着两头白狮走到殿中,对着梁梦洲行了个自己国家的礼仪,用蹩脚的靖国话说道:“靖国皇上,我是真真国国王派来的使臣,我身后的这两头白狮是用来为皇上演出的,还请皇上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