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绮罗刚走了没两步,谷子又跟上了,“才人,您的东西。”
闻言,宋绮罗乜斜了谷子一眼,“我说过了,这是国公府上送来给她的,为何不收?”
宋知意是她的妹妹,是国公府上的三小姐,要顾忌着国公府,但谷子可不是府上的人,谷子只听得梁梦洲的吩咐。
“才人,皇上此前吩咐过了,让我们昭仪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东西,这些日子里来送物件的主子们也都是原封不动拿回去的,若是娘家送来的东西,也必须要送去皇上面前过一眼才行。”
宋绮罗一下子火了,“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这包袱里装了什么不该装的,我难道想害宋知意吗?”
“不……不是……”谷子十分为难地说,“我们昭仪自然是愿意与才人您姐妹相见的,才人也定是与我家主子情真意切的,只是这是皇上的旨意,才人您也不好违背吧。”
宋绮罗气得浑身发抖,缓了半晌才扭头走人。
她前脚回了南宫,后脚谷子就去了御书房复命。
御书房中。
梁梦洲正在教宋知意写字。
进了宫已经这么久了,宋知意还是只会写“洲”字,且写的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
梁梦洲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小丫头,你还是别写了,让你在冰沙上随便乱画都比在纸上写的好看。”
闻言,宋知意顺势说道:“好啊,冰沙在哪里呀,我要吃。”
梁梦洲无奈地扶额吩咐道:“……怀袖,吩咐御膳房做了冰沙端上来。”
怀袖公公面上难掩笑意,“是,老奴这就去。”
片刻后,宋知意盯着自己的字,喃喃道:“可是静慧大师说我的字很好看啊。”
梁梦洲问道:“是龙山寺的住持大师么?”
宋知意点了点头,皱着细眉努力回想着说:“在山上的时候,静慧大师还叫我跟他一起抄佛经抄了三天呢。”
梁梦洲忍俊不禁道:“你还会抄佛经啊?佛经上的字你都认得吗?”
“你!”宋知意气急了,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直接把梁梦洲弹蒙了。
正好这时怀袖公公进来了,他见状刚想扔了冰沙上前,就瞧见梁梦洲冲他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宋知意一脸傲娇地看着梁梦洲说:“阿洲哥哥,你下次再惹我,我就多弹你两下,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梁梦洲不甚在意地说:“好好好,不笑你了,你方才说抄佛经,然后呢?”
然后,宋知意就没再讲下去,而是拿起了笔在纸上唰唰地画了很多线条画了许久,良久后,她看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三天里,大师没有让知意抄什么佛经,而是一直在教知意画画,知意学的很快,喏,给你看看。”
梁梦洲面色严肃地拿起了那张画,端详了许久才说道:“静慧大师的原画真的是这样的?”
宋知意噘着嘴说:“不然嘞?我没有画错哦,虽然我也看不懂,但是大师说一定要画给阿洲哥哥看,阿洲哥哥能看懂的。”
那画上的图案毫无章法。
第一眼看过去像是一大 片荒草树林,但又像一大 片石子地,在这一片乱七八糟的东西正中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是在发着光。
若非这是静慧大师交代的且宋知意亲手画的,他早给团成一团丢出去了。
既是静慧大师让知意千万要画给他看的,那就一定有特别的用意。他索性坐直了身子,硬是要把画看出一个洞来。
谷子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梁梦洲在仔细地盯着那幅画,眉头下意识紧蹙,而宋知意则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梁梦洲,小眼迷瞪,困得不行但还是费力睁着眼睛。
怀袖公公在门口把谷子拦下了,示意不要进去打扰,出门后,怀袖公公低声道:“谷子姑娘,昭仪可曾跟你说过她与丽才人这个姐姐的关系如何?”
谷子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主子瞧着与丽才人并不亲近,丽才人方才见主子迟迟不来也是想发火的,应当姐妹情浅吧。”
怀袖公公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了,今夜昭仪就歇在御书房的偏殿了,你带人去收拾收拾吧。”
谷子福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