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刘宇轩从边疆回来之后的两年里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拜访国公府吧。
以往他和知意约着出去玩也是从京城的酒楼里见面的,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和母亲的宿敌打照面。
这次他来,却意外地发现这国公府里里外外地小厮、马夫、丫鬟甚至管家,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这也要归功于宋绮罗。
宋绮罗得知他今日要来,一大早便吩咐下人们打扫府邸了,这架势活像是迎姑爷。
下人们也自然而然地把刘宇轩当成了是府上的大姑爷,况且刘宇轩又是大将军,人家自然对他毕恭毕敬的。
这天一向懒得不行的宋绮罗不仅天不亮就起床了,还不嫌冷地大早上泡了个澡,然后换了新衣裳化了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妆面,像是待嫁的新娘一样满心雀跃。
正院的齐夫人听见人说时还笑了许久。
“任由她折腾去吧,反正人家是来帮咱们的忙的,咱们就是盛情款待也不为过哈哈哈哈,只是过了今日,咱们国公府上就要真正地鸡犬不宁上几日咯。”
龙山寺。
宋知意和谷子还在别扭着。
原本还不算太复杂的事情因着清和小和尚的离寺更加僵化了。
谷子其实心中早就没气了,甚至还十分愧疚自责。
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应该向主子说那么重的话的。主子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样的话应该从没听说过吧,况且主子说到底还是个有些呆傻的小孩子,本心也是为她好的,她实在不该那样说。
偏她摸不清宋知意的态度,便一直也不敢去道歉。
宋知意刚开始也是气闷的,后来在抄佛经的那几日里,她将此事抱怨给静慧大师之后得了大师几句通俗易懂的指点,便知道自己的错处了。
只可惜这主仆两个人脸皮是一样的薄,谁也拉不下脸来去道歉。
唯独事外人连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明明好几次都故意撮合着她俩独处,偏偏她俩一见面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都不知道谁先找借口撒丫子跑了。
宋知意跟连心说:“要是谷子一直不理我了怎么办啊。”
连心耸了耸肩,“主子,这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因为她现在也不理我了,要是主子您将谷子的卖 身契从内务府那里拿出来销毁了还她自由,说不定她会高兴,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谷子虽然也才十七岁,可也是先帝在世时的旧仆,这旧仆的去处不如新采买进宫的宫人们灵活。
况且内务府在梁梦洲登基后便重新翻修了,弄丢了不少旧仆的身契等东西,就是想找说不定也不在了。
这宫中也不比外面的庄户上,外面的庄子上买来的人,庄主若是将身契丢了,那买来的下人就直接解放了自由了。
可在宫中,每个宫人的身契上都写着几岁时可出宫,若你的身契丢了不是被销了,那就一辈子也别想出宫了。
连心自然也只是随口看玩笑一说,根本没想到宋知意真的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见宋知意一脸怔忪没有笑意,连心蹲下 身说:“主子,您回屋休息会儿吧,我出去摘些野菜,总不好次次都去厨房中拿人家做饭的青菜来喂小白 兔。”
宋知意堪堪回过神,闻言说道:“我也去。”
主仆二人抱着洲洲有说有笑地进了树林,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宋知意惊喜地大喊:“孟哥哥!”
孟轩应声回头,手中还提着一只野山鸡,他看见是来人是宋知意,眼中满是惊喜。
“你这丫头,怎么好几日了不见你,我还以为你跟着大人们回去了呢。”
宋知意瘪着嘴说:“我被罚了抄书来着,所以才没时间出来玩,至于什么时候走我还要回去问太……额,问我婆婆。”
孟轩也没有多想,更没想过她会是和太后一同来的。
在看到她身边的连心时,他目光又是一紧。
今天连心穿了一身黑衣,更显飒爽与冷漠,她的身影在孟轩眼中总是与记忆中那个故人的影子重合……
宋知意注意到了他肩上扛着的包袱,诧异地说道:“孟哥哥你要走了吗?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