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边的叶常在不由得皱了皱眉。
皇上到底在派他们找什么呢?
她再想听出什么,那边却没了声响。
又在墙边站了一会儿,叶常在连水也不喝了,轻手轻脚地又回了寝房。
躺在床上,她一闭眼就回想起方才听到的话,继而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皇上这些日子经常来看宋绮罗,晚上也宿在她这里,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让怀袖公公带着人在她这殿中暗中搜查,而且听这意思应该还在宋绮罗身边安插了眼线。
难道皇上是对宋绮罗滑胎一事产生了怀疑吗?
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机会来了。
叶常在清楚,相比宋知意,现下更难对付的是宋绮罗。
往日里宋绮罗那种尖酸刻薄又小人得志的嘴脸开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的眼中顿现恨意。
看来她要帮一帮皇上才行啊。别人不知道宋绮罗耍的伎俩,她又怎会不知呢。
翌日,梁梦洲在御书房中与刘宇轩议事,说到营中军饷的事务时,怀袖公公推门进来了。
“皇上,方才丽贵嫔殿中的人来报,说隔壁叶常在的殿中发现有人得了天花,小青姑娘说请皇上做主给丽贵嫔迁宫!”
闻言,梁梦洲和刘宇轩均是一怔。
梁梦洲沉眉道:“可有封锁通往南宫的小路?让太医去查看了没有?”
怀袖公公面露难色地说道:“如今太医已经都赶去南宫了,具体的缘由还未查明,但想必已经有眉目了,皇上,若是要迁宫自是不能只迁丽贵嫔的,不如将先帝的那所行宫打扫出来给主子们暂住?”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梁梦洲沉吟了片刻,又目露焦急地说道:“悦仙宫中可无恙?有没有人来报信?”
怀袖公公摇了摇头。
梁梦洲叹了口气,说道:“你吩咐人去收拾行宫,朕去趟悦仙宫。”
悦仙宫中。
谷子和连心正在院子里边熬醋边烧艾叶,还给宋知意戴了一个特别大的头罩。
“主子,您可千万别摘下来,这天花得了可难受了,我和连心轮流换班熬上三天的醋,这天花就传不过来了。”
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宋知意有些不舒服地扒了扒眼前的绸纱,闷着声音说:“这真的管用吗?虽然我们可以戴头罩,可是小火和小花还有洲洲怎么办啊。”
小火和小花是那两头白狮的名字,海尔德说它们是一公一母,正好以后还能配对生几窝小的出来。
谷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主子,您多虑了,天花只会传给我们这群人,它们要比我们安全的很……”
宋知意这才缩了回去,小小地说了一声“喔”。
虽然这边醋味熏天,味道直顶天灵盖,但梁梦洲还是拒绝了怀袖公公给的面罩,面色如常地推开了悦仙宫的大门。
看见他进来后,主仆三人都愣住了。
宋知意露出的两只大眼睛中闪过一抹惊喜和意外,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了。
她何尝不想他,只是不能见他。
不单单因为她对那日宴会上的册封旨意心怀芥蒂,更大的原因在于当初太后在得知宋绮罗有孕后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一封信。
太后在信中说,梁梦洲如今刚登基,朝心不稳,宫中喜得皇嗣一事尤为重要。
现在宋绮罗腹中所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算是宋绮罗运气好母凭子贵,宋知意也应当让着她些。
其实太后的本意也是不想宋知意沾染闲言碎语。
古今那些独宠一人的帝王没有一个不落人口实的,因此她想告诉宋知意,应当让皇帝雨露均沾才是。
但宋知意的小脑袋瓜理解不了这个,她乖乖地放梁梦洲去了南宫,可自己难受的要死,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以后都不见他了。
还有,从南宫往总务局走的路正好要经过悦仙宫的门口。
自从宋绮罗有孕之后,小青每日都要去总务局取这取那,走到悦仙宫门口就要装作无意地扒拉两句闲话。
“皇上还真是体贴我们主子啊,知道南方进贡来的顶级燕窝只有一批,就全赏赐给我们南宫了呢。”
“皇上昨日又宿在南宫了,瞧着是喜欢极了这一胎皇嗣,每每都要弯腰听一听我家主子腹中的动静呢。”
一来二去的,宋知意想不听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