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闻言身子一僵。
“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面上虽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和语气，但眼中已经有了些理智的警惕与防范。
她与梁梦洲未行 房 事的事实，便是太后都不知道的，否则太后也不会每天盼着她生皇嗣了。
但素婉真竟然知道。
素婉真从容不迫地对上宋知意的视线，笑着轻声说：“是皇上亲口告诉我的啊。”
宋知意皱了皱眉，抿着唇没有言语。
素婉真又说：“其实我知道皇上心中是有靖贵妃的，我也不强求皇上能喜欢我，可两个人能否走到最后，并不是只凭着喜欢与否的心意的，就像皇上再喜欢你，他也不会认你为唯一的妻子。”
说到最后，她已经懒得用尊称了。
宋知意不解地说：“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知意听不懂。”
闻言，素婉真兀自笑道：“靖贵妃，我的意思是，虽然皇上喜欢你，可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一个傻子，皇上早晚会厌烦的，因为你不懂他，不能宽慰他，而你也不可能成为可以并肩与他站在一起的皇后，因为你是傻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宋知意面上血淋淋地直言她是个傻子，让她面上有一瞬间的僵滞。
素婉真见自己的话奏效了，便又乘胜追击地说道：“知意，你之前叫我一声素姐姐，而我的亲姐姐又是你义兄的夫人，那有些话我便硬着头皮说出口来劝你，你的存在只会给皇上造成负担，他喜欢你，却不能偏爱你，因此他会对你愧疚，这种痛苦和折磨，只要你在一天，他便会承受一天。”
临出门的时候，连心私下嘱咐了几句，宋知意还觉着她是小题大做了。
毕竟素婉真约的地方可是紧挨着太后的寝殿啊，便是在太后寝宫的后花园处站着，都能隐约看清这湖面上发生的事情。
素婉真若真是要害她，总不至于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铤而走险吧，因此宋知意在刚才之前，都没想到要防范。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素婉真说出了这一席话，宋知意心中了然了。
她今天就是来上门送死的。
素婉真看向她的眼睛里有怜悯，“说真的，若你是个精明又正常的人，我或许都不会进宫与你争，可你偏偏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如何能占据皇上身边的位子？所以……知意，若你是真的心疼皇上爱皇上，就应该主动消失，为他排忧解难啊。”
如果宋知意真的是个傻子，她说不准听了这句话就义无反顾地往下跳了。
偏偏素婉真的如意算盘还打错了，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是正常人宋知意。
听了这话，宋知意笑出了声，脸上的稚气与呆傻荡然无存，用同样睿智且精明的眼眸看着素婉真说道：“在我消失之前，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消失吧？”
她锐利的目光扫射过来，让素婉真猛地打了个寒战，连血液都甚至要冷凝倒流。
“你……你怎么……”
“我怎么？”宋知意无辜地挑了挑眉，手在暗处已经拽住了这小舟木筏子上的草绳，趁素婉真不注意，一个发力将草绳猛地一拽，小舟直接翻了过去，“噗通”两声，二人相继掉进了水里。
站在湖边往这边观望的谷子见状直接蹦了起来，“主子！啊……主子！”
这地方极为偏僻，便是日常洒扫的宫人都很少往这边走动，纵使谷子在岸上喊破了嗓子，也不可能很快叫人过来。
素婉真水性好，没过片刻就露出了头来，双手在湖面上划着，不停地探头找宋知意的踪迹。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湖里的水也是温热的，但此刻，素婉真沉在水里，却觉得自己彷如置身于冰窖。
方才宋知意颇有深意的笑容，和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让素婉真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宋知意绝不只是想带着她一起同归于尽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