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洲站在殿中,半晌没有言语。
小丫头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不知道心情有没有变好。今晚他还准备了一场特别的表演给她,如果他不在,她或许都不会出门来看吧。
身后的宋绮罗还在柔声说:“若是皇上觉得为难,那便不必挂念臣妾了,臣妾喝些安神的汤药就可以了,想必知意现下还在悦仙宫等着皇上吧。”
从她口中说出了这话,才终于让梁梦洲回了神。
若是他硬要舍下怀了龙嗣的妃嫔,执意去给宋知意过生辰,宫中还不知又要怎样传宋知意的闲话呢。
于是他转过身,坐到了宋绮罗床边,说道:“你睡吧,朕不走。”
宋绮罗有些惊喜地看着他,确认他真的没有要走的意思后,满怀欣喜地说道:“好,臣妾这就睡!”
闭上眼前,宋绮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握着,他也没有躲,就这样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睡去。
悦仙宫中。
宋知意说要回去睡觉,也真的去睡觉了。
她连身上的流仙裙都没换,将谷子和连心挡在房门外后自己一股脑地趴到了床上,没再有声响。
一刻钟后,她纤瘦的肩膀在绸缎被窝中剧烈地抖动,身下的布料也湿了一片。
她死死地闭着眼,但眼前的黑暗中总是会突现梁梦洲和宋绮罗的身形。
那日 她匆匆从将军府跑回来,却看见宋绮罗衣衫不整地站在他殿中的景象。
还有他一 夜未归,第二日 她才知晓他去宠幸了宋绮罗的事。
这些繁杂的情绪揪的她心痛到无以复加,她不知道这疼痛意味着什么。
谷子在门口也落了泪,对连心说:“刚才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我一定要上去扇那个小青一巴掌,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什么都出门了才忽然晕倒,放屁!丽贵人肯定早早地知道自己有孕了,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搅了咱们主子的寿宴!”
连心皱眉看了她一眼,“说归说,小心隔墙有人,再给主子招惹麻烦就不好了。”
谷子狠狠地抹了把眼泪,“我就是替咱们主子难受!早知道,主子不如在龙山寺不回来了,在那里每日生活的也好啊。”
连心叹了口气,没有言语,只瞧着怀袖公公来了,便戳了戳谷子的肩膀。
怀袖公公在她二人面前站定,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寝房紧闭的大门,低声说道:“皇上让老奴来看看昭仪娘娘,娘娘现下是歇下了?”
谷子抽了抽鼻息,语气平淡地说:“主子进去也有两刻钟了,是睡着了还是在哭,我们也不好说,主子把我们拦在外面了。”
她说这话有替宋知意跟皇上赌气的成分,怀袖公公听得出来,便又说道:“那就辛苦两位姑娘照顾着昭仪娘娘了,皇上明日有接待外使的宴会,宴前再来看昭仪娘娘。”
谷子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那皇上今日夜里和明日一整日都要在南……”
她后面的话被连心给瞪回去了。
怀袖公公也为难地说道:“老奴将话带到了,若是昭仪娘娘有什么事,两位姑娘便去御书房找老奴即可。”
说罢,怀袖公公吩咐身后的人将一件上等玉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 兔放下便走了。
这玉 兔是宋知意在去将军府上住着的那几日里,梁梦洲命工匠比对着胖洲洲雕刻的。
原本是想当做个普通的小礼物送给她的,但现在却只能拿来做生辰之礼。
宋绮罗怀了皇嗣,那封宋知意为妃的恩赐就不能这么随便给了。
南宫。
叶常在的侍婢瞧着自家主子不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子,咱们宫里最拿得出手的东西已经给宋昭仪送去做寿礼了,现下要拿什么东西送去隔壁呀,奴婢瞧着其他几宫里已经陆续有人送去了。”
叶常在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本想着透露给丽贵人生子落子偏方的消息,是想让她用在宋昭仪身上,哪里想到她自己会有孕,也是我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会真的宠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