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夫人再一次震惊的注视下,宋国公拍了拍手,一旁看管家冢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他弓着背行礼,“皇上,娘娘……”
宋国公指着他说:“齐玉莹谋杀玉茹是买通了我身边的最得力的小厮,这便是那小厮的老爹,那小厮当时害怕暴露自行了结了,他老爹来找我哭诉,我见他可怜便将他留在府上安排了个闲差给他,若是皇上不信老臣的说辞,那便听听他的话吧!”
老头费劲地弓着身子向梁梦洲叙述当年的往事,所说的自然和宋国公之言相差无几。
这是宋国公给自己留的保命的一手。
当年齐玉莹嫁进府上成为国公夫人之后,她便找宋国公商量要毁尸灭迹。
齐玉茹的尸体被他们随便埋在了郊外的一处山头上,而她的陪嫁丫鬟则被推到井里淹死了。
至于那个亲手杀人的小厮亦是被齐玉莹伪造成了自杀的假象,想着如此瞒天过海。
可他二人都没想到的是,小厮杀死齐玉茹的当天就回家将事情都和自己老爹说了,还把得到手的钱都留在家里给他老娘看病了。
第二日,国公府上有人登门说这小厮跟一个丫鬟殉情了,让他老爹去领尸体。
他老爹一听见他的死讯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登上了国公府的门,直接去找宋国公讨要说法。
宋国公当时本预备杀人灭口,但看着眼前的老头转念一想,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他答应给找最好的大夫治好老头家中老伴的病,又将小厮在他们老家体面地葬下了,后又给了这老头一家一笔大钱,让他们安度晚年,唯一的要求是要对齐玉茹之死守口如瓶,若有哪天,到了危急关头,他们一家必须出面呈供保证他的清白。
在这张密密的网里,齐玉莹以为自己将齐玉茹和宋奇峰玩的团团转,实际上她自己才是一直深陷囹圄之地的人。
齐玉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渐渐模糊,周围的人就像是来索她命的鬼差一样,不远处空荡荡的坟坑里,也好像有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样貌与齐玉茹很像,在向招手,嘴里还说着话。
“快来啊姐姐,是时候了,你该下来和我作伴了。”
齐玉莹心底最后绷着的一根筋也断了,趁众人没有注意她时,她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地撞在了石柱子上面。
“啊!”宋知意吓得大声尖叫,下一刻,就又被捂住了眼,搂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梁梦洲波澜不惊地看着齐玉莹满头鲜血地瘫倒在地上,而后,他复又低下了头,在宋知意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这里。”
宋知意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齐玉莹死了,尸体被埋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坟坑里,而齐玉茹的那个樟木箱子被梁梦洲派人送去了宫中。
梁梦洲又下令,在悦仙宫里专门修一座小祠堂,并要按照一品诰命的仪仗将齐玉茹重新下葬立牌。
至于宋国公,他则只身回到了国公府接着做他的国公爷,经此一劫,埋下的有关齐玉茹的祸根算是了了,齐玉莹那个烦心的毒妇也死了,他唯一损失的就是之前的病不能再装下去了。
齐玉莹立牌超度当日,宋国公甚至都未现身,一整天都闷在了青桃居。
也是当夜,在宋国公熟睡之时,小青桃收到了江一寒派人送来的口信。
他要她嫁进国公府做国公夫人。
小青桃往宋国公嘴里又塞了一颗迷 药之后,披上斗篷再次去了安宁街。
这次她进门时,院中没有了那些诡异的黑衣人,只有江一寒一人穿着素色长衫,正在有条有理地收拾行李。
小青桃咬着唇问道:“你要去哪里?要离开吗?”
江一寒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去宫里当差,医馆会交给旁人打理。”
“哦。”小青桃在暗处绞着手指,又开口说,“进了宫就不能经常出来了吧,但是在宫里,你可以一直守着靖贵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