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兰公主闻言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宋知意。
这丫头,全然不知道素婉真进宫来是和她抢梁梦洲的荣宠的,还以为是陪她来解闷儿的呢。
必兰公主收回视线时与太后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皆已明了。
按照早先便商议过的,素婉真留不得。
第一位左家的女儿因为说话唯唯诺诺不怎么大方被太后给否了,很快,怀袖公公喊道:“荣亲王 之义女,素婉真觐见,年十七!”
他话音刚落,素婉真便施施然地进了大殿。
以往,她在素府见人时都是穿着一袭白衣,十分朴素地别一枚簪子,显得遗世独立的模样。
今日 她亦是我行我素地穿着白衣,但如瀑布般直顺的青丝挽成了一个十分好看又俏皮的发髻,又别了朵海棠花在发间,取代平素的玉簪子。
从她进门开始,太后的脸色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同样,必兰公主的脸色也有说不上来的震惊和难看,时不时地往太后那边瞥上两眼。
唯独宋知意,虽两手交叉着放在腿上,一副端庄的模样,但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一眨,看见素婉真进来时更是弯成了月牙儿一般的弧度。
“这位姐姐便是我义兄家中新嫂嫂家的妹妹吧。”
素婉真没想到宋知意竟然会这么热络地同自己打招呼,但也很快应变了过来,笑着朝她那边行了个礼。
“正是民女,民女给太后娘娘、必兰公主殿下和靖贵妃娘娘请安。”
她顺势福身跪在了地上,等着有人传唤她免礼。
偏偏跪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谁说让她起来,只听得太后有些激动和不敢置信地紧绷着声音,缓缓说道:“你……你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素婉真从容不迫地抬起了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睛直视着太后的脚尖。
“民女素婉真拜见太后娘娘。”
下一瞬,太后竟然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太……太像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像呢?这不可能!”
必兰公主也坐不住了,一边死死地盯着素婉真的脸,一边伸手扶住了太后,“母后,先别激动,外面还有许多秀女等着觐见呢,别失了仪态。”
一旁的宋知意瞧见她们俩这样,也十分不解地往素婉真那里看去。
太像了?像什么?难道是像新嫂嫂素婉霜吗?
可是眼前的素婉真虽然与素婉霜是一母同胞的胞妹,但气质与性格却完全不同。
素婉霜大气且文秀,素婉真则有出尘与空灵之感。
尤其素婉真今日在眉心处落朱笔画了一朵梅花,与她眼角与嘴角旁的痣相得益彰,优雅又不失妩媚。
在宋知意身后,谷子也不解地问道:“太后和公主说的是像谁啊?我瞧着这素小姐也确实有些眼熟,但就是说不上哪里眼熟呢。”
只听得连心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说:“你不觉得这位素小姐,眉目间也有些神似咱们主子吗?”
连心的声音极冷,眼神似乎能透过素婉真的脸看穿一切。
而太后和必兰公主所说的像,并非是指素婉真和宋知意有几分神似,她们说的是前朝的玉珍长公主。
方才从素婉真刚一露面,她的身形,走路间的姿态,眉宇间的模样,甚至说话时的神态,都与玉珍公主十分相似。
这才是太后会一看见她便激动不已的原因。
若不是必兰公主及时拦住了,太后极有可能会直接下殿去同素婉真当面问个清楚。
必兰公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抑住了心里的疑惑和震惊,温声说道:“素小姐想来是在外面站的久了,有些中暑之状,脸上也冒了些汗,必定很热吧,烦请怀袖公公打一盆清水来交予素小姐,让她先洗洗脸凉快一下吧。”
她并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
玉珍长公主是太后和先帝所生,太后不可能连自己生过几个女儿都忘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一说。
即便是按照最离谱的猜测,假使是玉珍长公主死而复生了,那她现在也应当快三十岁了,更不能顶着一副十七岁的脸庞来进宫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