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梁梦洲和刘宇轩在促膝长谈。
那边,御书房后的门廊处,又有人交上了火。
叶常在本也是打着主意要来给梁梦洲献殷勤的,谁知道出了御花园刚走到这边就见宋绮罗一脸阴沉地冲了过来,险些撞到了她。
“我当是谁这样莽撞呢,原来是丽才人啊,瞧着丽才人的样子应当是去给皇上送吃食了吧,怎么脸色这么阴郁哟,脚踢到铁板上啦?”
叶常在也算是撞到了火枪口上。
宋绮罗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眼她身后的食盒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白费力气了,皇上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识相些就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喂狗啊,还有,我是才人你是常在,你见了我是要行礼的,没规矩没家教的东西。”
叶常在一下子就火了,“怎么,你忘了你现在还被敏妃娘娘罚禁足吗?信不信我去娘娘面前告你一状,让你这辈子都别想解禁!”
“那你去啊。”宋绮罗觉着有点好笑,双手环胸毫不局促地说,“我是送汤药和蜜饯给皇上,而且皇上也收下了,就说明皇上是准许我去的,难道敏妃娘娘也敢指摘皇上的是非吗?”
说罢,她大摇大摆地与叶常在擦肩而过,经过叶常在的侍婢时还假装不小心扭了脚,身子往那边一倒,那侍婢吓得赶紧一躲,手一不稳,直接将那碗中的汤羹悉数都泼到了叶常在的身上。
“啊!你这个贱 人!”叶常在气得浑身发抖。
瞧着她跳脚的模样,宋绮罗方才一心的不满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了,十分满意地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这可是在御书房门口,要是让来去的大臣们听见你出口成脏,那丢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人的脸了啊。”
说罢,她笑着往御花园走去。
叶常在从原地暗自咒骂了许久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侍婢这时上前道:“常在,都是奴婢不好,请主子处置奴婢吧。”
叶常在瞥了她一眼,说道:“罢了,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个宋绮罗,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笑不出来!”
侍婢又关切地说道:“常在,现下您的衣裳都湿了,要是这样一路回咱们宫里,您是定要着凉的,不如去那边偏殿里好歹找身衣裳换上吧。”
偏殿便是梁梦洲宿在御书房时被召寝的妃子服侍的地方,应当是有妃嫔可穿的衣物的。
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要是让她跟个落汤鸡一样横跨半个皇宫回殿,一路上碰上别的妃嫔是指定要被暗中嘲笑一番的,跟这个比起来,穿别的妃嫔的旧衣就显得没那么尴尬了。
于是叶常在带着侍婢去了偏殿,也确实找见了一身还算合身的衣裳,刚系着腰带时,便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叶常在一愣。
不会是皇上吧?她这可是第一次见皇上啊,要是第一面就让皇上看见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那不就完了?
于是她匆匆地系好了腰带,拉着侍婢便躲到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这屏风上所用的纱布与普通的纱布不同,在屏风后的人可以看得清前面的景象,但站在屏风前的人却看不见其后面的景象。
主仆二人刚躲好,偏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这时正是准备午膳的时候,宫人们基本都在正殿忙活,偏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是有也被怀袖公公支走了。
怀袖公公拉着小佩子进来后又仔细扫了眼这大殿,才低声开口道:“小佩子,你急匆匆地把我叫过来做什么?等会儿要是皇上找不见人是要怪罪的。”
只见小佩子低着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什,交到怀袖公公手里道:“师父,这是皇上下了早朝后,端王爷身边的小厮塞给我的。”
是五片用红线绑好的金叶子。
这用意便昭然若揭了,想必是端王打听到了怀袖公公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小佩子是他唯一的徒弟,而怀袖公公又对皇上忠贞不二,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小佩子身上,想让小佩子反水。
怀袖公公面色黑沉道:“既是人家来笼络你的,你拿给我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