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长大以后，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沈希然拉过秦憬淮的手，往回走，“你真的相信顾清明和季东明说的？”
“不相信。”如果顾清明想过来，他们来的时候，顾清明就会和他们一块过来，绝对不会拖到现在。季东明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帝都，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有闲工夫来这里？
不过，他们不肯说实话，沈希然也不好意思硬逼着他们说实话。
沈希然和秦憬淮过去时，岳成语已经帮着他们把客房收拾好了。
“这就是希希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顾清明四下打量，看得十分认真，仿佛是想要记住关于沈希希的一切。
沈希然刚要开口，说这里刚刚翻新，已经没有当年的影子了，可是看到顾清明那般眷恋的神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心存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
“姐，你不是要去田里掰玉米吗？反正咱们闲着也没事，要不然，我们陪你一块去吧。”岳成语不喜欢在家里憋着。天气再热，也喜欢去外面
今天还是阴天，微风吹过，舒服得不得了。他就更待不住了。
“我已经让婶子去了。而且，田里有什么好去的。你去了就知道了，一点都不好，蚊子还多……”
“希然，咱们去看看希希吧。”顾清明突然开口，“我带了一些她喜欢吃的，有些禁不住放，咱们现在拿过去，你姐姐还能吃上新鲜的。”
说得好像，沈希希真的能吃上一样。
不过……顾清明的一番好意，沈希然不好拒绝。
“那行吧。”
俊男美女出门，总是能吸引不少人，农村里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好看的人，更是少见。沈希然他们前脚过去，村民后脚就凑在一块议论起来。
“跟着沈希然一块的都是什么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哎呦，说起来沈家真是没福气。要是他们能多活几年，看到沈希然带回来这么多好看的人，肯定够他们显摆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俗气。显摆啥啊。你看清楚了，刚才那些人，一个个穿得老板正，像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那长相，那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怎么了？沈家也是没有这个福气享福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里话外都是羡慕的语气。人群中，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直盯着沈希然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公墓在田地后面，沈希然他们过去时，不少村民在田里锄草，看到沈希然后，热情地打招呼。
“希然，这么热的天，你带着他们来田里做什么？你们家的田早就让你婶子种着了。”
“我们来看看我爸妈”沈希然笑笑，之后不管大家在问什么，都只笑不说话，几次之后，大家这才停下。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十五分钟。来到公墓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村民太热情，也是一种负担。”
沈希然笑着调侃顾清明，“你要是和我姐结了婚，这就是你的日常。”话落，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后笑着去了沈家的墓碑前。
“爸妈，姐，我来看你们了。对了，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姐。你看看，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吗？”
顾清明不是第一次来公墓看沈希希了。但是每次站在这里，顾清明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想法。总觉得，沈希希还活着，可是每次来到这里，看着那硬邦邦的墓碑，还有墓碑上永远停留的笑容，顾清明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我给你带了一些你喜欢吃的。你多吃点。”
顾清明跪在墓碑前，仔细地，擦拭着沈希希的照片，每一下，都是他深深的不舍与眷恋。
“你想我了吗？我想你了。我马上要回去上班了，上班之后就没办法经常来这里看你了。所以，我想在上班之前，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你开心吗？”
“前几天，我妈让我去相亲，不过你别担心，我拒绝了。我答应过你，这辈子，只娶你。”
沈希然没想到顾清明还在坚持这个想法，有心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季东明和秦憬淮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说什么？换做他们，或许也会这么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勉强别人？
“今天我来这里的时候，村子里好多人都问我是谁，我特别想告诉他们，我是你的男朋友……”说起这个，顾清明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让我这么说。所以我忍住了。”
“希希，你和我在一块的时候，因为当时的种种原因，我没有和你一块来见过你爸妈，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只是，这个遗憾，这辈子都没办法圆满了。”
“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希然，你放心吧，秦憬淮是个很有担当，很有责任感的人，而且，还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
“至于我……”顾清明笑着点上香烛，“等我退休之后，我就来陪着你。然后一辈子都不分开。”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没了笑意，沈希然盯着顾清明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快要过马路时，沈希然叫住顾清明，“你真的想好了？你还年轻，如果你可以活到八十岁的话，你还有五十年要活，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我姐姐，孤独终老。”
“这是我给他的承诺。”顾清明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笑着说，“而且，我不觉得孤独，因为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希然，你第一次看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和我说，你恨我，因为我，你姐姐，你的家人，全都没了。你恨不得杀了我，更觉得，我对不起你姐姐。其实，不止你有这个想法，我也有。我总在想，要是当初，我明知道我没办法保护好她的时候，不招惹他，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吧。”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发生过的事情，也永远没办法重来。
“是我的自私，害了你姐姐，害了你们一家。这是我欠他们的。而且，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我不觉得委屈，更不会后悔。”顾清明态度认真的看向沈希然，“好了，回去吧。”
沈希然站在原地，看着顾清明清冷，决绝的背影，满肚子话，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走吧。清明一直都很固执，如果你真的想劝他，慢慢来，总会有说服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