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理由倒是新颖，不过我可以接受。”朱莉笑笑，“蒋瑶瑶很幸运，遇到你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对她的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蒋家请的律师，也是你介绍的吧。”
朱莉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过来兴师问罪的？
“是。”沈希然实话实说，“青城文化对员工恶语相向，致使员工自尊心受损，更甚至让它们的身心饱受折磨，甚至开始自我怀疑，高度紧张，甚至患上抑郁症。青城文化理应受到法律制裁。另外，这么做也可以向那些有意要签约青城文化的年轻人敲响警钟，避免他们受到伤害。”
“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对我，对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伤害？”朱莉反问。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沈希然直言，“在青城文化公司和你违背合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侥幸，人一点心存侥幸，就要为其付出代价。朱总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需要我来说得更清楚吧。”
朱莉苦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沈希然三言两语就说得这般清楚，可是她呢。到现在才想明白。
从前，所有人都夸他聪明，有本事。当初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讽刺。
是啊，心存侥幸，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你不会以为，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朱莉笑，“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如果我说，我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是马总教的，你会相信我吗？”
沈希然惊讶之后摇摇头，“你没有理由大老远跑来和我撒谎。”
“和聪明人聊天，果然轻松。”朱莉放下水杯，又说，“马总打算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不过我拒绝了。我今日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马总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你小心一点。”
“你是说，马总会对我下手？”
“可能。具体的，我也不确定。不过有所防备总是好的。”朱莉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笑着站起身，“还没吃晚饭吧。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朱莉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沈希然，你知道吗？我进入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我看到与众不同的。你没有因为别人欺负你，就想着努力往上爬，你没有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就难过，郁郁寡欢。每一次有你的负面新闻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这一次，你总该被打趴下了吧。”
“但是你很奇怪，没过多久，你就重新站起来。甚至比从前更好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在你身上，我学到了一句话，那就是，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一个人，能打倒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沈希然说的是实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也会伤心，会难过，会患得患失，会犹豫不决，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希望家人平安健康的普通人。
大概是她经历的太多了，失望的太多了，以至于后来，很多旁人觉得天大的事情，在她那里，也不过是死水中的一抹涟漪罢了。
朱莉走后，乐乐跑过来问她，“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你帮她找瑶瑶求情？”
“不是。”沈希然把盒饭打开，推到乐乐跟前，“先吃饭吧。”
“希然姐，你怎么还吃得下去饭，我都好奇死了。两天前，她还一脸趾高气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怎么突然就跑到这里来找咱们了？”
“准确地说，他是来找我的。”沈希然见乐乐问不出结果不死心，“她说，她已经辞职了。”
“辞职？”乐乐突然就生气了，“她还挺聪明的，没事的时候，就做她那耀武扬威的经纪人，有事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那瑶瑶的事情怎么办？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让它逍遥法外了？”
“任何违法的行为，最终都会付出代价。”沈希然态度坚决地说，“不过，我们也不能通过片面的行为，言语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另外，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希然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给她开脱吧。你忘记瑶瑶被她害得有多惨了吗？”
“我没忘。但是我也不会随便下结论，我只相信证据。”
晚上睡觉前，秦憬好回了酒店，沈希然把傍晚朱莉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你呢。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秦憬淮脱了外套，走过来抱住她，“以后别再见她了。就算她不是主要负责人，也是间接参与者。有时候，并不是真正下命令地让人厌恶，那些明知道这个行为是错的，却依旧照做的，不是丝毫没有责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以后她要是再来，我不会见她了。”
“最好是别单独见她。”秦憬淮提醒。沈希然觉得不对劲，“听你的意思是，她还会再来。”
“你觉得，她真的是来提醒你的？”有些话秦憬淮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她见沈希然居然真的相信了朱莉的话，有些担心地说，“我听说，朱莉和马总并非简单的上级下级关系。”
沈希然睁大眼睛，“马总今年不是都是五十了吗？”朱莉才三十出头。
“你出了学校，就遇到了我。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也正常。不过你记住了，以后别随便相信他们两个就行了。马总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主动对你做什么的，但是朱莉我就不确定了。”
下午的时候，朱莉提醒她，马总可能会对付他。可是秦憬淮却说，想要对付他的是朱莉。
沈希然肯定相信秦憬淮，只是，朱莉一边说着她和这件事情没关系，装无辜，一边又想对付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了。明天你有一整天的戏，咱们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秦憬淮陪着沈希然吃了早饭才离开。乐乐陪着沈希然去化妆室，其他几位演员也到了。
“希然，你好福气啊。秦老师昨晚又来探班了？”
“真是没想到，一向高冷，不愿意和人多说一句话的秦老师，也有这么粘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