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箬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
“奶奶,您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她,认为她本心不坏,只不过是因为您现在还没有侵犯到她的切身利益。如果您触碰到了她的利益,那么她定是不会像您这样心慈手软。”
她过于了解宋夏月,这个人不是会被亲情所束缚的。
现下里她对宋奶奶的情意只不过是因为奶奶于她而言还有所用处和利用价值罢了。
听到这话,宋奶奶自是不愿相信,她仍旧坚信自己的内心想法,出言劝说道:“箬箬,你这就是对于夏月的偏见了,她不是那样只顾得自己利益的孩子。”
宋南箬同她打过许多交道,心中对于她是怎样的人自然有所见解,并不会因为宋奶奶的三言两语而发生改变。
“奶奶,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么就知道,她在长大的过程中有没有内心变得肮脏,她可能还有着您所不知道的一面呢?”
这个问题使得宋奶奶陷入了沉默,她一时不知道从何反驳。
见她久久没有开口回答。
宋南箬贴心地给出了她一个兼顾二者的方法,提议说:“奶奶你如果不相信我所说的,不如陪同我一起演一出戏,来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如同您所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她通过了这次考验,我不仅不予追究这次事情,还会亲自向她道歉。”
只是她一定不会通过这次考验罢了。
闻言,宋奶奶起初还有些不愿,她不想用这种法子试探她的孙女,但是内心纠结反复,最终还是出于本心地妥协了,她松口应下此事。
“好。我答应你。”
时针一点点转动,时间逐渐流逝。
宋家一家人在急救室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宋奶奶此时此刻的状况。
终于,在他们度秒如年的等待中,急救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走出门的人正是神色黯然的宋南箬,在众人焦急目光的注视下,她难掩悲痛地开口汇报情况。
“爸爸妈妈,奶奶她的情况很不理想,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
这话一出,黎绿几乎站立不稳,好在她身旁的宋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箬箬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黎绿的声音微微颤抖,此刻她的话语代表着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妈妈,医生已经下发病危通知书了。”宋南箬同样是面色沉重,却又话头一转,说起了宋奶奶的吩咐,“但奶奶和我交待过了,她要在临走之前改立遗嘱,重新进行财产分配。”
其他人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并未给出她过多回应,相比于宋奶奶的安危,他们毫不在意财产的分配问题。
然而他们不在意,自然也会有人格外在意。
宋夏月哪里会甘心被赶出医院,她在离开前特地重金收买了心脏外科病房的一个护士,让她监督宋家的动向,以便于自己随时随地做出对策。
她正在家中忧愁如何得到宋奶奶的谅解,不成想收到了那个护士的信息。
信息的内容简明扼要:
“宋老夫人病危,即将改立遗嘱。”
她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条消息,一时拿不定主意,迅速去找到离开她的父母,想要得到应对的法子。
她对二人把事情大体描述一番,慌张得很是明显,“爸爸妈妈,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奶奶她怎么就会突然想要改立遗嘱了呢?”
这件事情最直接的相关者便是她,宋奶奶从前的遗嘱内容十分坚定,是要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自己。
无论旁人如何加以劝说,宋奶奶都不曾改变过这个想法,从未有一丝动摇。
如今怎么就在临终前要修改遗嘱了呢!
宋夏月的父母在听完她的叙述后也着急万分,她的母亲沉思开口:“宋南箬一个人进去跟妈到底说了些什么!居然能让她在这个关头决定改立遗嘱,她可真是好手段啊。”
他们自然将一切都归结到了宋南箬的身上。
宋大伯见宋伯母在焦急徘徊,不由得更加心烦意乱,他烦躁地责骂道:“你个婆娘现在着什么急,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万一这一切只是宋南箬自导自演的呢,不要在这里自乱阵脚,先想着解决办法。”
这话说完,他还是隐隐放心不下此事,便带着二人直接前往医院,“不论如何,先去医院那边观望一下情况再说吧,只有掌握第一手情报才能不让他们几个人抢占先机。”
三人到达医院,并未直接冲入病房,他们还记得前几次被保镖赶出去的狼狈模样,这一次自然不敢轻易上前,只是走廊转角处远远地眺望着。
不曾想一眼便看到了宋南箬,她身旁还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二人一同向病房走去,还在不断交谈着。
“劳烦您了,顾律师。”
那男人笑了笑,回答,“没事。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改立遗嘱这点小事我很擅长,保证能够让老人家如愿以偿,按照她的意愿进行分配。”
二人渐行渐远,所说的话语却一字不漏地落在宋夏月一家人的耳边。
护士传递的消息得以证实。
宋伯母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想不到那个老太婆真的要改立遗嘱,那我们家月月可怎么办呀。”
宋大伯也愁容满面,他喃喃自语:“不可以,不可以。这个遗嘱绝对不可以更改,如果连遗嘱都改了的话,我们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这番话语已经把宋奶奶的财产视为自己所有。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三人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阻止宋奶奶改立遗嘱。
宋夏月眼色明明暗暗,其中情绪万千,她思索许久,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地开口提议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想一个法子来一劳永逸。”
她的眼神中分明藏着癫狂与仇恨。
她的父母稍有不解地望向她。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只要让她在改立遗嘱前去世,这遗嘱不就不会发生变化了吗?”
她的声音一如往日柔弱,出口的话语却恶毒。
宋大伯并未有所反应,他低下头仿佛是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宋伯母却大惊失色,惊讶万分。
“夏月,这事情是不是太危险了。”
宋夏月甜甜一笑,回话道:“现在已经不用在意危险与否了,我们家能不能压过宋南箬他们全看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