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一大早睁开眼睛,想起昨天喝宋南箬酿造的酒居然喝醉了,有些好笑的摇头,起身下楼。
他下楼就看到宋南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茶几上还放着一碗汤。
看到他下来,宋南箬把醒酒汤端给他,“喝点这个会让你好受些。”
周浩端起醒酒汤,一口就喝完,然后理所应当的把碗拿给宋南箬,“往常这个时候你都已经去院子后面了,今天还在这里做什么?”
他发现宋南箬对医毒这方面十分的有热情,甚至都不要他去催促,宋南箬每天都自己去了。像今天这样到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十分少见。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去了小木屋那边给那位阿姨收拾,我发现……”
周浩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严肃的看着宋南箬,“是不是发现她身体里各个器官功能都在衰退?”
宋南箬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她还在想着怎么斟酌用词,原来对方一找就知道了。
“你不用这么惊讶。我是一个医者,她的情况如何我心中清楚得很。”周浩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看着小木屋的方向,“其实我说你师父是一个废物,其实我有何尝不是呢?”
宋南箬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尝试了所有的医术都没有办法治好她,所以我选择了用毒,可是毒也没有办法为她多争取一些时间,呵呵……”说到这里,周浩突然凄凉的一笑,“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了,可是在现实面前,我却渺小的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听到这里,宋南箬已经大致确定那个女人和周浩之间肯定有故事,起身柜子里把昨天剩下的麦子酒拿出来放在桌上,给他倒上。
全程宋南箬没有说一句话,真的做到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话看着宋南箬摆放出来的久,故作轻松的调侃,“我这才刚刚起来,喝了醒酒汤,你又让我喝酒,是担心我这个老头子的头不会疼吗?”
嘴上说着不喝,但他已经坐下来端起酒喝了一大口了。
“我和阿秀是年轻时候认识的……”
接下来就是周浩一边喝酒,一边说他和那个叫做阿秀的女人年轻时候的一些事,包括那个阿秀为什么会卧病在床的原因。
大致就是那个时候的周浩年轻气盛,认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医生了,所以就带领着团队制药,那知道制作出来的第一批药,却因为他的一个判断错误的导致了所有服用的人都死了,阿秀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他把阿秀当成他救赎的唯一途径,用尽各种办法挽留阿秀的生命,最后甚至选择了用毒,这些年来一边不择手段的赚钱,一边想办法救治阿秀。
从他的言谈中,宋南箬还知道当初周浩会给秦时樾下毒也是为了那一大笔钱。
“那个时候的我缺钱缺急了眼,什么事情都做,对此给你们带来的伤害,我只能说抱歉。”周浩诚心给宋南箬说抱歉。
宋南箬却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因为你的毒,受苦多年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没有资格代替他原谅你,如果要道歉的话,你就亲自去给秦时樾说吧。”
周浩愣了一下,着实没有想到宋南箬会是这个回答,不过他也没有期盼过自己会得到原谅。
“我觉得你应该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吧?如果阿秀阿姨真的只是你救赎的唯一途径,这些年下来你不会不知道,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你们是爱人吧?”
宋南箬看着周浩。
之前看着周浩尽心尽力的照顾阿秀,事事亲为的,怎么可能只是看待一个救赎?还有周浩看着阿秀的神情,那明明就是看爱人的神情。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难怪能够在秦家站稳脚跟,还能得到那个老狐狸的认同,秦时樾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他上一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德。”周浩没有否认,不过也没有给宋南箬解释,为什么不说这其中的原因。
人家不愿意说的故事,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她也不愿意去追问,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她不想干涉过多。
这天过后他们两人依旧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好,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宋南箬每天都在各种药材中度过时间,周浩也更多的时间呆在小木屋那边了。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周浩出去的频率有点高,所以更多的时间是宋南箬在照顾阿秀。
宋南箬端着温水来到床边,正要给阿秀擦手,突然听到阿秀开口,“你不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的吧?”
宋南箬正给帕子拧水,闻言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知道我们在一个海岛上,在这里除了周浩就只有我,终年都不见其他的人来这里,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阿秀声音细细的,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就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想来是常年虚弱的原因。
宋南箬没有跟她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若是以前他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别说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一两个月,为了完成目标,待上几年她都忍得下来。
“先生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而恰好我对医学方面也挺有兴趣的,所以作为交换我到这里来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周先生教我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
“他?确实博学多才,只是聪明过了头,反被聪明误了。”说到这里,阿秀突然露出一抹凄凉的神情,像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悲伤往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久久不能落下。
宋南箬没有追问,只是沉默着仔细的帮她擦拭手臂。
阿秀今天难得能说话,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跟宋南箬唠了起来。
“他是不是告诉你,我是因为吃了他研制出来的药,才落得现在的下场的?”
我点了点头。
周浩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她。
阿秀看宋南箬点头,又说,“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一再阻止他研发这种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