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修长的手上有些擦伤和淤青,正是他之前极度烦躁下打了电线杆那下造成,他抽回手,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没事。”
顾安怡皱了皱眉头,状似无意道:“秘书说你刚刚突然急匆匆离开了,你去哪里了?”
她这话问的颇有几分盘查的意味,晏淮心里有些不悦,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我有些小事去处理了一下。”
他话音刚落,顾安怡眼中蓄起泪水,凄凄婉婉道:“你去找陆苡笙那个贱人了是不是!”
晏淮沉默了半晌,道:“没错。”
他这般毫不否认的回答让顾安怡心底一惊,她飞快收起眼底的惊意,面上摆出一副分外心碎的模样:“那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伤害陆苡笙的女犯是我一手安排的。”
“阿淮,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她咬紧下唇,泪水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道,“我没有,我只是太恨她,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
晏淮看了她一眼,面上难得出现一抹苦涩,他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滴,道:“安怡,我没有觉得你恶毒。”
他顿了顿,“但陆苡笙并不是凶手,我们之前都冤枉她了。”
“她虽恶毒,但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凶手不是她?”顾安怡惊愕道,她满眼错愕地抬起头,“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是何天若。”晏淮阴沉道,接着告诉了顾安怡调查出来的一切。
闻言,她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怎么会……何天若同我无冤无仇,我们更是高中三年的朋友……他为什么要害我……”
顾安怡的疑惑正是晏淮所疑惑的,从各种方面上看,何天若都没有要害顾安怡的动机。
他之前会毫不犹豫相信他对陆苡笙的指证也是因为这一点。
“阿淮,那警方抓到了他没有!”顾安怡不由紧张道。
晏淮摇了摇头,“何天若出了国,他的国籍有点麻烦,警方没法抓人。”
他声音低沉不甘,顾安怡更是害怕地浑身打颤,将头埋入了男人怀中。
在晏淮看不见的地方,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嘴角更是微微勾起,但她吐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低低的抽泣:“阿淮,我好害怕,如果他贼心不死再来害我,那要怎么办!”
晏淮面色越发阴沉,他安抚地拍了拍顾安怡的背:“别怕,我会派人出去寻找他的踪迹,在国外拿他没办法,只要回国就行了。”
听他这般说,女人才安心不少,但声音依旧很是低落:“那我之前都冤枉了陆苡笙……她……在医院怎么样了?”
提起陆苡笙,晏淮面上的阴沉才缓和了些,面上略有些复杂。
知道了真凶是何天若后,他对陆苡笙的仇恨已经减轻了不少,她曾经做的一切如今也都尽数报应在了她身上,甚至她还失去了一个肾脏。
他和她应该两清了。
可晏淮想到她依偎在林子琛怀中那副模样姿态,心口却会隐隐不适。
“阿淮?”
直到顾安怡轻声唤他,他才从那种酸胀钝痛中回过神来,低沉道:“她没事。天色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今天我还有些项目文件要处理,会晚点回来。”
他吻了吻顾安怡的脸颊,将她抱回轮椅上,道过别后让秘书推着离开了。
……
顾安怡坐在回别墅的车上,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已经尽数收起,清丽的面容上一片阴狠,全然变了一个人。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先前收到的短信,是远在M国的何天若发来的。
“肾脏没有出现排异,我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我会遵守诺言的,希望你也能遵守诺言。”
她瞥了一眼,接着将短信整条删除,一手摸了摸自己腹部看似狰狞,实则根本没有动手术的伤口,勾起了一个阴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