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泪如雨下，看着那位奶奶说：“怪我，怀孕时听了您的话去查孩子的性别，知道了是女孩儿后，明知您想要孙子，还在您面前说只生一个，是女儿也只要一个的话……”
所以这奶奶，为了儿媳妇能生一个男孩儿，想出如此阴毒的招数，想要害死自己的亲孙女儿。
李先生突然暗哑的低吼一声，掩面哭泣：“您怎么能这么自私，儿子又如何，女儿又如何……不都是我们的血脉吗！”
而老婆子到了现在却还一点没有内疚的意思：“那能一样吗，孙子传宗接代，孙女儿能干嘛，咱们家那么大的基业，难道以后由着你女儿带去别人家？”
明明不干我的事，我却在听到这里时，突然红了眼睛，内心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
而就是这怨气袭来的那一瞬，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年长女性恶毒的话：“你去死了吧……”
我怔然时，脑海里晃出了一张脸。
就这一刻，我想起了我的家，那个对我十分苛刻的家。
宋爱芬、李天、宋浅，都记起来了。
还有那日的电话里，宋爱芬因为我跟凌彻离开，和我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还骂我是婊子，让我去死。
我在凌彻面前哭的崩溃，哭到好像……黑化了。
而这时，李太太和奶奶吵了起来：“您也是女人啊，您当年不也是家里的独女吗，您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女人？女人怎么了？世道变化那么快，谁说女孩儿就是别人家的人！”
“就是！”奶奶直接撕破了脸，“今天你们让外人点破了这事儿，我也不和拐弯抹角，当初我没强行让你堕胎已经对你很不错了，当初告诉我这法子的阴阳师说过，孩子就是死路一条，除非神仙下凡！”
说完，她指着孩子爸：“我告诉你，让你娶她，给了你现在这些成就的都是我，孩子可以再生，妈就只有一个，你要是敢和我叫板，你给我等着！”
“您是这是谬论，是道德绑架！”李先生直接崩溃了，“您真的太自私了，您为了想我们生一个孙子，就要害死我们第一个孩子！您这是犯罪！您害死她，您这也是要我的命啊！”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就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您知道我为什么就想要一个女儿吗，就是因为我当您的儿子，我他妈的受够了！”
一些厌恶，让出生就是女孩儿的人，受尽了社会的霸凌。
而这些厌恶的另一面，那些自以为是的爱，也让出生就是男孩儿的人，受尽了精神的压迫。
“受够什么受够！”奶奶白了个眼，可能这家就是她最大吧，比如家里的经济大权在她手里，李太太和外婆只是哭，什么话都没再说。
奶奶又道：“这个死了，你们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你当孩子是商品吗？”
这话，是我说的。
我在李太太和李先生之前，愤怒出声。
我红着眼睛，“你也是生育过的，从初次察觉怀胎，到生育的过程有多辛苦，你是忘了，还是觉得这是一项为了满足你私心的一项工程？”
“你又有什么资格，跨过你的孩子，左右你孩子的孩子的生死！”
“神仙才能救是吗？”我气的有些哆嗦，“你如果造业了，我想你善良的儿子和儿媳是有很多福报的……”
“小天，孩子你能不能救！”
我回头，冲着小天喊话时，声音都哆嗦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激动。
而不只是我，就是一直沉默的凌彻，在小天之前有了动作，他一言不发的走到李太太身边坐下，温柔的道：“孩子可以交给我吗？”
李太太啜泣着，把孩子给了凌彻。
凌彻特别熟练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而这一幕，又让我脑海里多了一个画面。
一个看不见脸穿黑袍的男人，在我小时候发烧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给我降体温。
凌彻把孩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然后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的女儿可以顺利出世，说不定她可以和你们的孩子做好朋友，她一定也会长这样高，这样可爱……”
在李先生和李太太不解时，小天拔了一根头发，头发在他手里，直接化成了一根红色有金边的羽毛，然后他说：“吾为朱雀，引道长生，人魂是天道，损失人魂需要上神帮忙，而区区魂魄，我的羽毛便可生出！”
李先生一家直接吓傻了……
小天把羽毛给了凌彻。
凌彻接了过来，把羽毛插在了孩子扎着小辫子上，接着他手中迸发蓝色灵力，只见那羽毛融进了孩子的头颅之中，然后那个地方，长出了一缕红色的头发来！
那个奶奶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外婆直接瘫在了地上，“神……神……神……”
凌彻持续了半分钟后，他怀里的小女孩睁开了眼。
不是那种虚弱呆滞的睁眼，而是特别灵动，她和凌彻对上视线后，黑葡萄似的眼睛还快速的眨了眨，对凌彻说：“谢谢叔叔。”
李太太看到这里，因为感动、激动，表情拧巴的厉害，她想从凌彻怀里抱回孩子，却不敢伸手。
凌彻没有把孩子给她的父母，而是放在了地上。
然后小女孩儿直接跑到了李先生跟前，“爸爸，我饿了，想吃肉肉！”
“吃……吃……”李先生泪如雨下，她单膝跪在地上，看起来是和孩子平视着对话的，可转头却突然整个人跪在地上，头碰着地，对着凌彻哭的泣不成声。
“大恩……如何……报答？”他从自己藏不住的哭腔里，憋着千恩万谢，“我以为……我以为我真的……”要失去女儿了。
“不需报答。”凌彻把李先生扶起来，“我也是个父亲罢了。”
小天跑去了奶奶身边，“老婆婆，世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孩子有了我的羽毛，此生基本不会有什么灾病了，做人呢，得保持秉性，因为这个世上，是真的有神仙啦！”
“神仙？”小姑娘跑到了小天面前，她拿起自己刚长出的红色头发，看着小天那一头红发说：“和哥哥的一样！”
小天弯腰，“对啊，哥哥最近忙着拯救世界，等救了这个世界哥哥可以在人界长期呆着的话，哥罩你，你给哥哥留个名字！”
小五过来给我吐槽：“嫂嫂，你有没有觉得，小天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我笑。
小女孩儿也咯咯的笑：“我叫李一一，爸爸妈妈说，名字简单了长大做卷子可以多写两道题，而且一一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
遇到李先生一家的收获太大了，我接二连三的有了以前的记忆。
我想起了我和凌彻第一次谈论生小孩儿的记忆。
他给我们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叫珠珠。
我说这个名字土，凌彻却说：“你我之心，凝结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