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你们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十七问道。
“我们是找那娘们来报仇的!”另外一个黑脸山贼愤愤答道。
十七闻言心里一惊,以为他们要找柳南衣报仇,忙说:“你们要在云朝楼动手?今日这里有很多官兵。”
“怕他个球,老子等会混进去直接一刀捅死她。为弟兄们报仇!”黑脸是个粗人,做事不计后果。
“捅你个球啊!”刀疤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你痛快了,一了百了,大哥他们还在狱中等着我们救命。”
“你们还想劫狱?”十七闻言更加吃惊。
“不是。”刀疤摆摆手,“我们要有那本事,还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们这些年不是也积蓄了银两嘛。”
刀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谓的“积蓄”是指抢来的银两。
“我们想使银子找个门路,为弟兄们求求情。不要判死-刑,判个发配边疆,流放千里之类的罪。好歹留条命,唉……”
原来是这样,十七心中一动,大当家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自己小时候就在山上被狼吃了,哪里还有今日。
而且大当家主要也以抢劫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主张杀人。不管他是不是山匪,自己的命都是他给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报复那个女的?”十七看向刀疤问道。
“那臭娘们想坏别人名声,隐瞒定北侯女儿的身份让我们去绑票。害得山寨被剿、弟兄被杀。我也让她尝尝名声被毁的滋味。”
刀疤恨恨的说,“一刀杀了,倒便宜了她。这种官家小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才是最痛苦的。”
十七听出异常来,“你们要对付的不是柳家大小姐?”
“当然不是。你还不知道吧,指使我们去绑票的是宁国公的女儿宁蓉。”
原来如此!十七心中大喜过望。
当即道:“二当家,你们想找门路的事,我或许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结果……”
“真的?!”刀疤面露喜色,他想到十七现在进了大户人家做小厮,许是有什么门路,“你现在在哪个官老爷府上当差?”
十七:“……定北侯府。”
众山贼:“……”
“你小子!我那天就听老八说你想吃独食……”
“不是的,你们听我解释……”
…………
云朝楼的厢房内,宁远已意识到自己不对。
他想起过来时宁蓉递给他的那本茶,真是自己的好姐姐,连弟弟也一并算计进去,确保万无一失。
她真的是为了帮自己吗?还是在宣泄她的不满,嫉妒太子对柳南衣另眼相待。
很短的时间内,他呼吸就粗重起来。
人像只烤熟的虾子,浑身的皮肤都通红发烫。
方才的解药柳南衣自己吃了,却没有多的。谁出门会带那么多这种解药呢?
宁远难受极了,他看向柳南衣,目光迷离,似乎快要失去意识。
“你再喝些水。”柳南衣也有些急,连忙又给他倒水。
“噗通”一声,宁远半跪下来,他扯住柳南衣的襦裙,“南儿,我等会若是做出什么事……也是无意的,我定会负责。”
宁远紧紧攥着拳,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
片刻之后他又抬头:“南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
宁远仰头看她,眼神湿漉漉的,好像一只求宠的小兽。
他这是在求-欢?
柳南衣耳根都红透了,当然不行,她根本不喜欢他,这事怎能勉强。
她想后退,但是裙角被宁远扯住。
她有些慌神,要是他再敢造次,柳南衣瞟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就用那个砸晕他。再不行她衣袖里还有药。
“南儿,求你了……我好难受。”宁远已神智不清,顺势抱住了她的腿。
柳南衣惊叫一声,“宁远,你别这样!”
…………
柳南衣跟宁远去说两句。
盛开就站在走廊边,不时看一眼楼下的比赛,看了一会儿后,才觉得不对。这去的也太久了些。
就在他想去寻找柳南衣时,身穿青色广陵蟒袍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只有你一人?”秦长淮凤眸微挑。
盛开顿时紧张起来,“柳小姐……跟宁国公的公子说几句话。”
说几句话还要单独说?秦长淮面露不悦,“去了多久?”
“有一会儿了。”盛开开始出汗,今日真是大意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你是死的吗?”秦长淮忍不住骂道。
盛开一边挨骂,一边向柳南衣离去的方向寻去,她和宁远走过前面那个转角,不知进了哪个房间。
转角这一排的房间看不到楼下的比赛,所以今日有几间空着。
秦长淮连开了好几间房门,都没找到人。
但他耳力惊人,即便现在大厅中都是丝竹琴乐之声,他还是听到隔了一个房间里柳南衣的惊呼:“宁远,你别这样!”
“砰”的一声,木门被人从外移开,重重撞向两边。
柳南衣看向门口,她以为见到的会是宁蓉安排的人,想不到来者却是秦长淮。
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那男人周身好像笼罩了一层光。
秦长淮见宁远抱着柳南衣的腰身,一股邪火窜上心头。
上前一把扯开宁远,伸手扼住他的咽喉。
“别伤他性命,我没事。” 柳南衣见的秦长淮满身杀气,出手凶狠,连忙劝到。
“怎么,心疼了?”秦长淮语气不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也是被算计的,你快松手。”见宁远的脸涨成猪肝色,柳南衣着急的说。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怎么了?”
“刚才我听这边一声巨响。”
“我好像听到女子的呼喊。”一个婆子说。
盛开一直跟在秦长淮身后,这时他倒很有眼色,连忙从内关上木门。
秦长淮松开宁远,宁远深吸一口气,跌坐在地上连声咳嗽。
这时外面传来妇人和男子的声音,还有人拍着门询问:“谁在里面?”
柳南衣朝紧闭的木门看了一眼,“宁蓉想毁我名声。外面这些人可能是她安排的。”
秦长淮斜睨一眼倒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宁远,他口中还在呢喃着:“南儿……”
心头不由又泛起一股怒意,他朝盛开说:“把这蠢货带出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盛开扫了一眼屋子,对面有扇雕花木窗。
他一记手刀斩在宁远后颈,将宁远打昏,迅速背起他从窗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