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也放下茶杯,凉凉一笑,“我就喜欢痛快的。”
“最近宫里出了些事,宫里的几个御内侍卫失踪了。”萧娴边说,边观察着柳南衣的神色。
柳南衣一脸好奇:“哦?那皇上查到缘由了吗?”
“正在查。”萧娴跳过这个话题,“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替人带句话……你愿不愿意嫁给太子?”
柳南衣瞠目,她替谁带话?皇上,还是太子?他们还不死心。
在秦绍元将她折磨成这样以后,他们还以为她会愿意嫁给太子吗?
“呵。娴妃娘娘真会说笑。我已经与王爷定亲了。”柳南衣很坚定。
“南衣,我同你说。秦长淮绝非良配。你若嫁给太子,日后还有机会成为一国之母。但是秦长淮他……”
萧娴顿了顿。
柳南衣暗哂,他因你而和皇上有了龃龉,所以前途堪忧?
“铁矿的事,你知道吧?”萧娴接着说。
“娘娘指知道什么?那地是王爷送的,开出铁矿后我就将地卖给刘达,想不到竟惹出这样的祸来。”
柳南衣叹了口气,作出一副无辜模样。
萧娴见柳南衣油盐不进,心中窝着一团火。“可惜啊,那铁矿已经被官家接管了。”
柳南衣笑笑不说话,车厢中很热,她不自觉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巾。
萧娴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异样。
柳南衣白皙的脖子上留着点点红痕,分明是亲昵之后的印记。
刚才萧娴在靖王府见柳南衣时,她脖子上还没有印记。
所以她前脚刚走,短短一会儿时间,这小贱-人就和秦长淮白日宣淫?呵!
柳南衣见萧娴脸色不对,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的脖子看。突然意识到不对。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顿时红了脸。
“娘娘若没什么事,南衣就先走了。”柳南衣颔首,系好丝巾。
“太子的事,你再想想,若有意就进宫来找我。”
“不必了。”柳南衣干脆的拒绝,转身去掀车帘。
“他很霸道吧。”萧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某种暗示,“喜欢制住你的双手,还喜欢……”
她带了一丝轻笑,仿佛在描述某个自己曾使用过的物品。
柳南衣闻言,突然怒从心头起。
她回眸看向萧娴,“对我来说,丢了一块地,或是能不能母仪天下,都是小事,没什么值得可惜。可惜的是丢了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毕竟这世上肯为你舍命的男人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柳南衣突然狡黠一笑:“现在,他是我的了。”
说完她再不停留,利索的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茶具摔在木板上的闷响,柳南衣勾唇一笑。
哼,谁恶心谁,还不知道呢!
还有秦长淮,你到底跟萧娴做过些什么!
***
柳南衣回府后,就叫石榴按她的方子去抓了药来。
她要泡药浴,去掉身上那些丑陋的鞭伤。师父留给她的好东西可不少,只是今生,还能再遇见师父吗?
石榴有些犹豫,“小姐,你身上的伤愈合才没多久,能泡水吗?”
柳南衣自信一笑,“让你去就去吧,早些备好,我要洗澡。”
柳琮见女儿回府,也命人在府中烧起了地龙。今年冬日确实冷,刚入冬就已经开始下雪了。
看着天气,这雪还有越下越大的可能。
石榴出去后,柳南衣又召来十七。
“送过大当家了吗?”
十七点头,“二当家他们跟着一起去了。”
见柳南衣脸色有些苍白,知道她吃了不少苦,心底没缘由的心疼起来。
“狱中很可怕吧?”他问道。
柳南衣笑笑,“都过去了。今年天冷,你去趟城北的庄子,把那些棉衣叫人运到锦衣阁去卖。”
“是。”十七又偷偷看她一眼,“大小姐好好休息。”
“嗯,去吧。”柳南衣笑道。
虽然秦长淮把锦衣阁的地契、房契给了她,但锦衣阁的营收,柳南衣没有动过一分。
她只拿自己设计衣物所得的抽成。
不过现在借着这便利,通过锦衣阁卖些棉衣棉被想来也很方便。而且……应该不用给他们抽成吧?
***
当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黄管事的心也落了下来。
天气这么冷,库房里的棉衣棉被定然好卖。
除了制成棉衣棉被的,庄子里还存有好多未加工的棉花。今年一定好卖!
这时,黄管事不由想起柳南衣来。
当时大小姐坚持要自己种上棉花,竟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黄管事自嘲的笑笑,眼角的皱纹像一朵菊花。
不管如何,今年种棉花保管大赚!
定北侯府有不少田地,绝大部分的地都种了棉花。
他们周围的庄子种的都是粮食。粮食固然重要,但天冷了也要盖棉被啊。
这不,早上已经有隔壁庄子的人来找他收棉花了。
十七来到庄子上的时候,有人正运了一大车棉花出去。
十七见了也不以为意,他随柳南衣来过几次,知道今年种了许多棉花。
“黄管事。”十七朗声叫着,“大小姐叫我把库里那些棉衣棉被运到锦衣阁去。”
“哎,来了来了。”黄管事笑的见眉不见眼。
他身边站了好几位生意人,都是来找他收棉花的。
***
这雪一开始下起来,似乎就没有停歇的意思。连着两三日,天都是灰茫茫的,隔一阵空中便开始稀稀落落的飘雪。
一夜过去,院中的竹叶和屋檐上的青瓦上都盖了一层白絮。
连朱雀街的官道两旁都积起了厚厚的雪。
锦衣阁前门庭若市,因为店里有大批的棉衣棉被出售。
大靖的京都虽靠近北边,但往年都不算严寒,多数人家里不会备有很厚的棉衣。尤其是普通百姓,冬天挨一挨也就过去了。
这次锦衣阁出了大量价格适中的御寒衣服,大家一阵疯抢。
***
苏绣屏风后的浴桶中,柳南衣泡在水里舒服的喟叹。
外面是安静的雪景,室内因为烧着地龙并不觉得寒冷,加上药水的浸泡,浑身暖洋洋的。她身上的疤痕经过两次药浴已经淡了许多。
只是雪白肌肤上还有淡粉的痕迹,叫人看了不忍触碰,那粉嫩的新肌似乎一触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