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知道中了埋伏,直直朝马车内的女子冲去,岂料那女子摘下头套,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猛力朝秦长淮胸口刺来。
呵,前后夹击,耶律明你真是好算计!
饶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秦长淮也没有慌乱,他继续往前冲,握住前面那人执刀的手臂,用力一拉,将他当做武器朝后刺去。
然后自己一个鹞子翻身,灵巧的从窗户穿了出去。
那行刺者忍不住要为秦长淮这招叫声好,见自己人迎面扑来忙收了刀,也欲向车外退去。
但秦长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绕到车门前,一剑对穿了他。
那些西凉士兵还欲反抗,但见盛开身后黑压压一片人,知道打起来也讨不到什么好,还平白送了性命。
倒不如先静观其变。
毕竟他们是使臣,总不至于把他们都烧了。
果然西凉人不动手,大靖的士兵们也没有动刀枪。
“西凉使臣,胆敢行刺靖王,全部带回去!”盛开一声喝令,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上前团团将使臣队伍围住。
这时秦长淮已像拎小鸡般,将马车里那假扮柳南衣的瘦弱男子拎了出来。
冰寒的剑刃架在他脖子上:“耶律明和南儿去了哪儿?”
行刺之人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倒也有几分气性,梗着脖子不说话。
秦长淮没功夫陪他玩,直接一剑扎进心口。
靖王连杀两人,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浓稠冲鼻。
一旁的几个西凉使臣是文臣居多,看得心惊肉跳,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靖的贵客,现在都哆哆嗦嗦,言语间带了几分求饶的意思:“靖王殿下,这,这都是误会我们对此不知情,定是细作藏在我们的队伍中……”
秦长淮在那尸体的衣衫上擦了擦剑身的血,缓缓道:“刺杀本王的事,我现在没时间追究。我只问一句,耶律明和南儿去了哪里?”
那使臣哆哆嗦嗦,还要狡辩:“我,我们确实不知。”
一道寒光闪过,那人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鲜血喷溅,吓得站在那人旁边的文臣抱头大喊。
秦长淮的目光扫向被靖王府侍卫团团包围,鹌鹑似的西凉队伍。
“这里几十人,难道没有一个知道你们三皇子的去向?”
有些地位低的士兵,是确实不知,但这其中有些人还是知道的。
秦长淮上前,拉住方才那个大喊大叫的文臣,问也没问,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众人皆是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靖王也太肆意妄为了,他这是至大靖和西凉的邦交于不顾啊。
盛开看向秦长淮,知道王爷此刻真是急怒攻心。除了在战场上,他已经许久没见秦长淮这样冷血嗜杀。
“秦长淮!你这样不问缘由,滥杀无辜。至西凉于何地?你们的皇上秦越还妄想和西凉……”那个愤怒的文臣话还未说完,秦长淮已经长剑拖地,一步步朝他走来。
那人原本满腔怒火,但看见秦长淮如杀神般冰冷的眼神,突然吓得腿脚发软,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滥杀无辜?哈哈哈。但凡她出了一点意外,我就是死也要踏平西凉这弹丸之地,一把火烧尽你们的营帐。”
秦长淮眸中燃着熊熊怒火,“耶律明用下三滥的手段,抢夺本王的妻子,我就要你们西凉所有妇人为她陪葬!”
说罢手起剑落,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秦长淮似乎丧失了耐心,反正柳南衣不在此地。
“我数三个数,若是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今日就放你们一马。若是没有……”他举起手。
而那些侍卫们似乎也明白秦长淮的意思,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弓弩。
这是要将所有人射死在这里?!
“一!”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秦长淮不是在威胁他们,而是真这样想的,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我知道!我知道……”
这时人群里有个年纪略大的西凉文臣举起手,高声呼喊。
但他不敢走到近前来,只远远躲在马车后面:“三皇子带了几个侍卫,没和我们一同走。说是去一个什么佛寺了。”
秦长淮知道他们去了法源寺,“去那之后,他打算如何?”
“他们好像要从北面走水路。”那文臣战战兢兢的说。
秦长淮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过他的衣领,“哪条水路,说清楚些。”
“我我我,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听说三皇子还要去北边办事,之后就走一段水路回西凉。”
秦长淮飞快的思索,能直接回西凉的水路,也就是北面的白水河了。
白水河的源头是从西边的冰山上下来的,但是这河流宽阔绵长,经过了好几个国度。
从北面的白水河逆流而上,确实可以来到大靖最临近西凉的宛城,然后再从宛城登陆去西凉。
耶律明确实很聪明。
他知道柳南衣失踪后,秦长淮定然会在大靖各个主要的关卡驿站布下天罗地网,没有通关文牒,他们这样的异邦人在大靖很难行走。
但走水路就不一样了,虽然逆流而上要慢一些,但一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关卡拦截,可以走得很顺利。
“我,我都说了,你别杀我。”那人吓得发抖。
秦长淮把他往地上一扔,也不再管那些瑟瑟发抖的西凉人,策马掉头:“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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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衣醒来时,又躺在了那个临时落脚的客栈里。
眼前是一张带着皱纹,略显苍老的脸。
“这是……”
她坐起来,又感觉一阵头晕。耶律明见她坐立不稳的样子忙上前扶住她。
原来卜勒将柳南衣带回来,叫了大夫,又把耶律明找回来。
刚才大夫刚刚给柳南衣嗅闻了提神醒脑的药油,她才悠悠醒转来。
“快给她诊脉看看。”耶律明坐在床边半搂着柳南衣。柳南衣很想挣开,但她现在浑身无力,眼前又是个陌生的大夫。
大约是这几日劳神劳力,又一直担惊受怕才会不舒服。柳南衣这样想着,默默伸出手去。
那老大夫拿出脉枕,细细替柳南衣把脉,右手换左手。又看了她的面相和舌苔。
随即脸上带了几分笑,说道:“冒昧问一句,小娘子的月信,有多久未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