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得了两棵人参，也不算空手而归。
毕竟庄达曾经是宁古塔一代的悍匪首领。现在另起山头的小弟哪里敢跟昔日的大哥打起来。
一伙马贼眼睁睁看着五人护着马车，优哉游哉的上路。还远远跟着送了一程。
躲在树丛中的柴庆看向秦绍元：“殿下，您不必担心。庄达粗中有细，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秦绍元点点头，挥手示意。
身后丛林中，密密麻麻站了一片兵将。都是投奔秦绍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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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接完采参大户这一单，，萧家镖局的威名就在白水镇打开了。
别的镖局都接不下来的活，到了他们手里，五个镖师跟玩儿似得，顺利把人和货送到京城。
那写原本嘲笑排挤萧家镖局的人，都闭了嘴。
镇上的人见到萧姝，也会恭敬的称呼一声：萧掌柜。
虽然这一切其实没她的实力，但萧姝还是愉悦的应下。
她从将军家的嫡女，到一国太子妃，到宁古塔的庶人之妻，再到如今的萧掌柜。
萧姝想了想，竟是做萧掌柜的时候最为快乐肆意。
那些院子里的镖师们有几个是原本追随秦绍元的人，还有几个是马贼投奔他的。
那些人来自五湖四海，言行也有些粗俗。
但萧姝倒觉得和他们相处，随意许多。
她前半生，端着官家大小姐的架子，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许多事情都做不得。
如今她可以大快朵颐，放肆大笑，身上倒带了几分江湖儿女的快意。
宁古塔的日子太清苦，但白水镇萧掌柜的日子自在许多。自从开了镖局，很多粗重的活都有人分担了。
秦绍元原本藏起来的银子也可以暗地里拿出来使用。比起宁古塔那种不见天日的苦寒，萧姝居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相信，毕竟她曾经是一心奔着太子妃荣华富贵的日子去，可如今却觉得和秦绍元这样隐于市，也挺好。
可惜秦绍元不是这样想的。
“萧掌柜，买鱼呢？”隔壁开医馆的张大夫和拎着几尾活鱼的萧姝打招呼。
萧姝笑着冲他点点头，“相公想吃鱼汤，我今日下厨。”
待她进了院子，秦绍元迎面上来，结果她手中用草绳穿着的鱼，“你怎么又去鱼市了，买菜的活交给他们就是。”
现在但凡能让萧姝过得好一些，秦绍元都会拦着她，不让她干活。
除了镖局的事，他自己很少亲自出面，毕竟他的是个“死人”。
不能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也竭尽所能让她过得舒服些。
“你昨天不是说想喝豆腐鱼汤吗，他们做的没我好吃。”萧姝笑着挽起衣袖，朝厨房走去。
秦绍元看见她动作麻利的开始准备烧火，目光犀利的看向院子里。那日常负责劈柴烧火的小子连忙过来。
“萧掌柜，掌柜掌柜，烧火这事放着我来！”
萧姝笑笑，“那我去杀鱼。”
秦绍元一把拦住她，“别沾了一身鱼腥味，你负责掌勺就好。”
萧姝笑容里带着被宠爱的甜蜜，颔首道：“知道了。”
萧姝进厨房不久，院中就来了一位衣着和面容都很普通的年轻人。普通到站在人群中，旁人都认不出来那种。
“我从北边来的，找秦公子。”那年轻人道。
秦绍元的眸光变得犀利，同那年轻人一起进了里屋。
*
晚饭的时候，秦绍元似乎心情很好，平日里到了晚上，那些镖师都各自回住处，不在这里吃饭。
但今日萧姝亲自下厨做了豆腐鱼头汤，秦绍元又命人准备了几个其他菜。一桌人吃得如同过节一般。
庄达的筷子不停朝桌上那盘鱼汤里戳，柴庆别了他好几眼。
这道菜是人家做给夫君吃的，他倒吃得起劲。每次萧姝做菜，庄达都要吃好几碗饭。
当初也不知是谁嫌弃女人碍手碍脚，现在倒吃得欢。
好在萧姝顾全大局，没把庄达要杀她的事告诉太子，不然现在他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吃饭。
感受到柴庆鄙视的目光，庄达混不在意：“瞪什么瞪？再看就没了！”
柴庆一看桌上，一桌糙汉狼吞虎咽的，可不是就快没了。他也不再说话，埋头只顾吃饭。
柴庆知道今日秦绍元为何高兴，彭城那边来消息了。再次试探宁远，宁将军勃然大怒。
若是他心如止水，那必定毫无波澜。他动怒，才是好事。
*
是夜，萧姝伺候秦绍元更衣，虽然秦绍元说过很多次，这些小事他可以自己来。
但只要有机会，她还是将他当做昔日的太子一般伺候着。
“你今日很高兴？”萧姝一边帮他脱下外衫，边问。
“嗯。北地来消息了。”秦绍元顿了顿，平日里他很少对萧姝说这些事。
倒不是不信任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是想保护她，也不想她成日担惊受怕。
“宁远忠于朝廷，必然不肯出手助我。但如果他不出手，就能得到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萧姝帮他脱衣的手停下来，似是无意的问道：“宁远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柳南衣。”秦绍元淡淡吐出这个名字。
萧姝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曾经太子哥哥是想娶柳南衣的。
但她现在嫁给靖王，去了南面。萧姝知道秦绍元一直在筹谋准备着他的大业，他追求这一切，连他曾经想要的女人也可以当做交易的筹码。
那她自己呢？萧姝神色黯淡，默默折叠着他脱下来的衣衫。
“怎么了？”秦绍元转过身来，似乎感受到萧姝的沉默。
“没事，姝儿替绍元哥哥高兴。”萧姝扯了扯嘴角，笑得言不由衷。
秦绍元笑了，“哦，还道你吃醋呢。”
从前他从来不会在意萧姝吃醋不吃醋的，太子么，日后身边定然是三宫六院。
他现在落魄了，无心男女之事，所以她才可以陪在他身边，独自一人拥有他。若有一日他真成了大业，她还是要和旁人分享他的吧。
“姝儿怎么会吃醋。”萧姝低下头，经历这曲曲折折的变故，萧姝如今已成熟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专横跋扈的官小姐了。
看到温顺的萧姝，秦绍元不知怎的有些难受，他一步步走向她，把她逼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