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大眼睛看向小六子,“我听说了,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小六子尴尬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石榴姐姐,你……我……”
小六子支支吾吾片刻,似是鼓足勇气道:“石榴姐姐我以前从未想过成亲这码事儿,不过你若是求到王妃面前。我也不会不答应。”
石榴刚想解释,小六子又红着脸道:“以后我每月的俸禄都交给你,只要你时常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
这傻孩子,他是靖王府的侍卫,不知道自己的俸禄就算天天在外面下馆子也吃不完吗。
石榴还没来得及说,这事不是她求到王妃面前的。
盛开已豹子般扑过来,拎起小六子的领口:“你小子他么的挖墙脚也不是这样挖法!你盛开哥哥还在一旁站着,当我死了?!”
小六子看见盛开还是有点犯怵,“这也不是我的意思。那不是主子的吩咐么,我哪敢不从。”
再说了,石榴姐做的东西这么好吃,不娶白不娶,他们都说娶媳妇就是用来吃的。
看小六子满脸不服气的样子,盛开再忍不住,一拳闷到他脸上。生生将他那张白净的脸打出血来。
小六子也是个习武的,顿时血性被激发出来,也不顾盛开是他的上峰。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竟真的在柳南衣院外打起来。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合,石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喊:“快停下!都是误会。”
打红眼的男人哪里听得进,院子里只听得呼呼的拳脚相加声。
石榴急了,扯着嗓子喊道:“盛开!我不会嫁给他,你快住手。”
盛开听到石榴这声肯定,转头看她。
被小六子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脸上,二人也算有来有去。
*
靖王府的大院中跪着两个男子。
一个正值青年,风华正茂。即便跪在那里腰背也笔直挺立着。
另一个面露稚气,但身上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秦长淮站在二人面前,面上看不出喜怒,“说吧,为何打起来?”
两个男儿面上都有几分尴尬,细看还能发现盛开的耳根子微微泛红。
秦长淮挑眉,不说?
“既然这么喜欢挨揍,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军棍。”
“是!”一旁的侍卫应声就要上来拉人。
“王爷且慢!”石榴战战兢兢站出来,“这都是误会,因奴婢而起……”
“跟石榴没关系。”盛开打断她的话,“属下认罚。”
秦长淮压着眼里的戏谑,看向小六子:“你可有什么话说?”
鼻青脸肿的小六子龇牙咧嘴道:“没什么说的。”
行啊,都是有骨气的。
“每个人进府时我都说过,跟在我身边的就是自家弟兄,你们倒好,开始窝里斗了?拉下去。”
秦长淮手一挥,示意侍卫把二人拉下去领罚。
盛开突然跪在地上抱拳道:“王爷!盛开有一事相求。”
秦长淮斜他一眼:“何事?”
“属下求您不要将石榴嫁给小六子,我和石榴情投意合,这事大伙都知晓。之前与苏小倩的事,也只是圣命难为,做戏罢了。请您将石榴……许配给我。”
盛开说完,深深的将额头贴在地上。
石榴面红耳赤,她没想到盛开会为了她跟小六子打起来。更没想到他会这样在秦长淮面前直白的求娶他。
秦长淮默了片刻:“我何时说过要将石榴许配给小六子?她是王妃的人,婚事自然由南儿那边说了算。”
石榴瞪大眼,盛开张嘴结舌,连小六子也一头雾水。说好的媳妇就这么飞了?
是谁!这是哪个王八蛋传的谣言?!
盛开在挨着板子时,心中还在怒吼着,要不是听信了谣言,他也不至于和小六子打起来,而被王爷责罚。
但是……
盛开看向站在一旁抹泪的石榴,想起早上把人抱在怀里的温软。转念又觉得,虽然是谣言吧,但传得也挺好。
挨二十板子,把媳妇追回来了,不亏!
倒是小六子,盛开转过头。这倒霉孩子一边挨打,一边哎呦哎呦的叫唤,哭得稀里哗啦的。
该!盛开暗笑一声。哎……这一下挺狠啊?
他转头看向执刑的侍卫,那侍卫见到盛开的目光,心中一凛,原本高高举起的军棍,徐徐放下来。看着打了,实际收着力,没下死手。
*
柳南衣打了个喷嚏,见清酒心情颇好的走进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
“王妃您还不知道?盛开被打了。”清酒笑嘻嘻的说,“活该!”
“被打了?”柳南衣蹙眉,“好好的怎会挨打?”
“您让我去办的事,我都办妥了。那盛开不是急了么,就跟小六子打起来了,被王爷知道后,二人各罚二十军棍。”清酒边说,边给柳南衣倒了杯茶。
“盛开还在王爷面前求娶石榴,王爷说石榴是您这边的人,让他要求也求到您跟前来。您到时候可不能轻易把石榴给他。”清酒使着坏,眨眨眼。
柳南衣捂嘴笑了,“女生外向,只怕到时候石榴心疼他。”
*
要说心疼他,此刻石榴还真是蛮心疼的。
盛开趴在他日常住的屋内。石榴还是第一次进来。
盛开自己有一间独立的屋子,和盛影在一个院中。
屋内的陈设简单,但有一股男儿的阳刚气息。墙上挂着弓箭和舆图。书案上还有几本关于兵法的书。
“嘶……”盛开的低呼打断了石榴的打量。
刚才是两个侍卫扶着他过来的,盛开背上的斑斑血迹渗透了衣衫。
石榴又心疼又内疚,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不然盛开也不会挨罚。
“那边柜子里有金疮药。”盛开提醒石榴。
石榴背过身去,急忙去拿药。
小心剪开他背上已经破裂的衣衫,腰背间都是红紫的血痕,还有好几道破皮出血的。
石榴惯会伺候人,以前柳南衣受伤时,她也伺候的精细。她先拿来温水清理了盛开背上的血迹,又小心的为他撒上药粉。
撒完药之后,要晾干。因为天气还有些冷,石榴趴在他身边,朝他背上轻轻吹着气。
盛开感受到那又热又痒的气息,身体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不待他咂摸明白,石榴已经找来干净的纱布,将他结结实实包扎起来。
“伤得这样重,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都是皮外伤。兄弟们手下留情了。”盛开咧嘴笑笑,笑到一半似乎牵扯到伤口,笑脸又变成了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