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柳南衣虽然见到李如萱就厌恶，但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并没有主动去磋磨她。
“我……”陆归舟一时无语，总不能说自己来的路上遇见李如萱，听到她的诉苦了吧。
“总之一人做事一人当。南儿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发。”
现在你倒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柳南衣忍住掀桌的冲动，压着怒火问：“那她把文书交给了谁，总可以告诉我吧。”
陆归舟沉吟片刻……说出一个名字：“苏灿。”
*
一时间，二人都回忆起前世有关苏灿的事。
苏灿也在吏部当差，是陆归舟的同僚。前世他在陆归舟手下办事，但今生他比陆归舟高了一级。
前世苏灿和陆归舟走得很近，那时陆归舟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苏灿多少有些巴结着他。
陆归舟不能和柳南衣同房的烦恼，也无意间和苏灿透露过。
苏灿内心深处其实看不起这个小地方来的探花，陆归舟父母是经商的。如果没有柳琮，他能一来就当上吏部侍郎吗？
可惜啊，人家命好，稀里糊涂的就娶了京中第一富贵花。
苏灿觊觎柳南衣的美貌，他经常去陆归舟府上走动，一为讨好自己的上方，二来就是为了多看柳南衣几眼。
在知道柳南衣并没有真正和陆归舟同房，心中还隐隐生出过几分臆想。
不过那也只是一个已有家室男子的幻想罢了。
柳南衣是他不可攀折的月宫金桂。
但是，柳南衣先是和陆归舟和离了。
苏灿其实经常在陆归舟面前暗示，朝中的官员都嘲笑他倚靠自己的岳丈。
陆归舟真与柳南衣和离后，他却在心中暗自嘲笑陆归舟那个傻子。
放着侯府嫡女不好好宠爱，跟一个不知哪来的劳什子表妹混到一起。
正室还未怀孕，外室倒先有了。
别说他是柳琮的女婿，就是一个普通男子做出这样的事，也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这样的官员还有什么好名声？他的仕途也到头了。
不过陆归舟运气好，那时候已经爬到吏部尚书的位置，这辈子也算高官厚禄了。
*
苏灿……
柳南衣想起前世对苏灿的记忆。
她还和陆归舟在一起时，这个苏灿经常来她们府上。
她还记得他写了一手好字。
他们也算说过几句话。勉强算熟悉。
正是因为这样，柳南衣跪在尚书府门前被李如萱折辱而归后。
她走投无路间，也去找过苏灿。
那时候她只是想进狱中见一见自己的父亲罢了。
她打定了主意要去北边寻找失踪的柳承悦，再试图寻找父亲被冤枉的蛛丝马迹。
但若是能见父亲一面，亲口听听他怎么说的，必然会对她有许多帮助。
可那时候柳琮被关在诏狱里，外人不得探视。
她找到苏灿时，那个看起来温和的男子，倒是不像别人对柳家避之不及，唯恐被牵连的样子。
他反倒对她很热情。
可惜啊，柳南衣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个瞎子。
苏灿觊觎她的美色，意图不轨。
他答应柳南衣可以帮她入狱见柳琮一面。
他甚至承诺可以帮她做更多。
柳南衣想起苏灿那落井下石的嘴脸，现在还是一阵恶寒。
“我可以为你置一处宅院，柳侯的事我也会为你去打探……”苏灿的眼中透露着狂热，艳绝京城的柳家嫡女就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
“呵呵。”柳南衣笑得有几分凄凉。
柳家被抄后的一个月间，她到处奔走，所见的人情冷暖，比她之前十六年所见还多。
但这么无耻的男人还是第一个。
苏灿想要柳南衣做他的外室。
聘则为妻，奔为妾，而外室，连妾都不如。
他连娶她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肖想她的美貌和身子。
柳南衣抽出腰间的软鞭，一鞭抽在桌上，生生隔断了苏灿伸过来想碰她的手。
“我是柳琮的女儿。柳家的女子，不屑与人为妾。”柳南衣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出了茶楼。
那段日子柳南衣几乎时刻提心吊胆，还好她谨慎，把会面地点选在茶楼中，苏灿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
柳南衣此刻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笑起来，原来是他，居然是他。
陆归舟见柳南衣笑着红了眼，有几分惊惶。
“南儿你怎么了？”
柳南衣笑着说：“你可知前世父亲入狱后，我求到苏灿那里，他如何对我？”
陆归舟心头一惊，知她前世定然吃了不少苦，“他做了什么？”
“他想我做他的外室。”柳南衣平淡吐出这句话。
此话像一句惊雷，陆归舟心头掀起滔天怒意，苏灿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原来他一直觊觎南儿，他时时在自己面前挑拨，就是嫉妒自己娶了定北侯的女儿。
陆归舟突然后悔极了，前世他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难得。
“南儿，你为何要去求他，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找了。”柳南衣平静的说，想起自己跪在尚书府前所受的屈辱。
“我见到李如萱。她让我下跪，我跪了。她对我掌嘴，我忍了。她踢打我，我、都、受、着。只是为了在最绝望的时候见你一面。”
柳南衣微红的双眸看向陆归舟，她不是为了在他面前诉苦。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口中温婉善良的萱儿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陆归舟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说：“萱儿她那么柔弱的性子，怎么会……”
但他没有再往下说，柳南衣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从来不会对他撒谎，也不屑。
陆归舟心痛的看向柳南衣，走上前想拥住她，“南儿，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是想帮你的。”
只是前世他耗着那份面子，不肯低头。
柳南衣起身后退一步，冷哂道：“陆归舟，你但凡再多怜惜我一分，前世又怎会眼见着柳家败落，看我一个弱女子四处奔走而无动于衷？”
“你爱惜自己，胜过爱我。”
柳南衣说完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她告诉陆归舟前世这些事，也只是刚才见李如萱在街头勾搭他，心生厌烦，不想让李如萱得逞。
他前世被她所惑，今生还是如此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