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淮笑了笑，“一部分在运城，一部分在京中。还有些，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柳南衣点点头，秦长淮自有计较，不能说的她也不多问。运城离京城不远，要调动兵马也方便。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同意将你嫁给我吗？”
“因为你几次死缠烂打，打动了他？”柳南衣笑着调侃。
“死缠烂打只能打动小姑娘，打动不了老东西。”秦长淮捏了捏她的耳垂。“因为我给他看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柳南衣好奇的问。
“日后你自会知道。现在还是不知道更安全。”
这次长谈，让二人的心更紧密了些。
秦长淮当然不想放开柳南衣，但她若是害怕连累柳家，他也可以暂时先解除婚约。
让她避开这汹涌的浪潮，待他有所成之日，再娶她不迟。
或者他败了，那么柳南衣与他无关，也不受牵连。
只没想到原先并不情愿嫁他的小东西，不知何时起，竟变得如此坚定。
秦长淮一路走，一路笑。为了她，他也一定要赢。
*
这日柳南衣和薄芷兰在亲恩薄府的院子里吃茶。
小丫鬟豆芽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小姐小姐，何寺卿又来了。”
薄芷兰有些慌张，“他又来做什么？”
又？柳南衣抿嘴一笑。这里面有故事。
“他来送礼呀。”豆芽说得理直气壮。
“上次说办案是他应当做的，不能在这白吃一顿。送的是回礼。这次呢？”薄芷兰问。
“这次……这次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是些绸缎和珍珠，好像是女孩子用的。”豆芽直言不讳，“要不小姐你去看看吧？”
“没见我正待客。你且下去吧。”薄芷兰打发了小丫鬟，心里却有些不平静起来。
柳南衣捂嘴笑：“我听说……何寺卿最近有成家的打算。”
“这你也能听说。”薄芷兰别她一眼，不中她的圈套。
“我觉得何宽人不错，你怎么想的。”柳南衣开始煽风点火。
薄芷兰立即反驳道：“哪里不错，他把你打成那样！怪不得京里没女子愿嫁给他。”
柳南衣想起大理寺的经历，声调低了几分：“其实也不是他下的手，是太子的人……”
薄芷兰并不知内情，惊诧道：“太子他不是……他怎么会把你打成那样？”
还不是因为她一心维护秦长淮，不愿嫁给太子。
柳南衣隐去没说，只说：“何宽是个品行正直的。你看他连一顿饭也不愿多吃别人的。他家中没有族亲，能走到今日这位置，也是个有才干的。值得你考虑。”
“连聊天都不会，嫁给他还不闷死。”薄芷兰小声咕哝着。
二人正小声说着女儿家的心事，有个男子轻咳一声。走到了凉亭外。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来者正是何宽。
他朝凉亭中的二位女子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柳南衣见他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见了薄芷兰也不微笑说话。心中暗叹：难怪芷兰说他聊天都不会。
“何寺卿怎么到这边来了？”薄芷兰终于开口。
“园子里花木葳蕤，我来赏景。 ”何宽正色道。
赏景！柳南衣很想赏他一个白眼，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盛开都比你会。
柳南衣起身告辞，想给二人一些相处的机会。
哪知道薄芷兰也起身：“那我送送你。”
柳南衣刚要拒绝，何宽开口：“正好我也要走，我同柳小姐一道出去。”
柳南衣……
这两个人真是让人着急啊！
*
柳南衣和何宽慢慢在亲恩伯府的园子里走着。
“何寺卿明明是来看芷兰的，为何又匆匆离去？”柳南衣开口问道。
何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原想着来看看她，可她一看见自己就要跟着柳南衣离开。那倒不如他自己走。
何宽闷闷的没说话。
柳南衣见他肃着脸，不由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何寺卿明明是个聪明人，有时还是会犯傻。”
柳南衣看一眼他的神情，接着说：“你可知道，以前亲恩伯无论给芷兰安排什么夫婿人选，她都说好。”
何宽皱眉，都说好？她倒是不挑！
“可今日芷兰却说，这次父亲让她相看的男子，连聊天都不会。”
何宽的眉头皱得更深，别人都说好，怎么到他这里，不会聊天也成了罪孽？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你们这些官小姐在想什么，又不是人犯，任我审问。”
柳南衣连连摇头，还真是连聊天都不会。
她与芷兰走得这么近，何宽也不知道从她这里多打听些芷兰的喜好？
“若是不上心的，自然任他好坏，都随他去。可若是上了心，自然看得仔细了。”
“你这意思是薄小姐对我上心了？”何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你想不想娶芷兰？”柳南衣直截了当，下了剂猛药。
想不到何宽倒淡定的很：“她说过，只要亲恩伯同意这门亲事，她也不会寻死觅活的。”
这话说得柳南衣差点没吐血，什么叫她也不会寻死觅活。感情你取妻只要壳嫁过去，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要紧是吗？！
“难道你不想她全心全意对你，心甘情愿钦慕你？”
何宽俊朗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何宽从小没有父母，仵作师父也一直未曾娶妻。他没体会过恩爱夫妻日常如何相处。
所以他认为遵从父母之命的婚约没什么问题。
但心甘情愿的倾慕……听起来还真有些令人心动。
“那你是心甘情愿嫁给秦长淮吗？”何宽反问道。
“自然是。”柳南衣答得很快，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中的坚定。
“哦。我以为柳琮被闹得没法了呢。”何宽低声道，心中有些羡慕秦长淮。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的……倾慕我？”
“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柳南衣迟疑：“现在还没想好。”
何宽点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都可以答应。”
柳南衣笑了：“你可知道芷兰最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