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
余大在当地作威作福多年,家中有良田千亩,妻妾成群。在闹市还有间上好的宅院。
这些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而且他搜刮来的财物有三成落入了李县令的口袋。
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起初有不服余大,奋起反抗的。到最后自己还被反咬一口,关进县衙大牢。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
“哎,快去看看,今日新来的王爷要开堂审理余大,苏城凡是有冤情的百姓都可以去县衙门口击鼓鸣冤。”有个卖鱼的老者在街头说。
“唉,官官相护。去了又有什么用,之前那余大不是关起来了么,这不才几日又被放了出来。”旁边推着板车的小贩道。
“就是,告什么告,没事惹得一身腥,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做点生意。”另外一个小贩附和。
“就算不告,去看看热闹总行吧,上个月余大还从我这里搜刮了二两保护费。看看能不能要回来。”卖鱼的老者家中穷苦,有些不甘心的道。
“得,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闹热的街头人潮涌动,许多百姓都朝着县衙的方向去,多是去看余大热闹的。
大伙都知道李县令是余大的保护伞,这新来的王爷真会为百姓除害吗?
县衙的大堂外人山人海,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只是那朱红的大鼓前却空无一人。没人敢上前击鼓鸣冤。
秦长淮穿了朝服,一脸肃杀坐在桌案后。李县令陪坐在他右侧,有些坐立不安。
“那就是苏城新来的王爷?长得好俊。”人群里有妇人小声议论。
“是啊,不知道成亲没有。”另外一个妇人接话。
“成没成亲也轮不到你。”那妇人身旁的夫君有些吃味的说。
随着两旁的衙役山呼:“威~武~”
外面嘁嘁喳喳骚动的人群安静下来。秦长淮一拍惊堂木,大堂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自本王到苏城之后,听闻此地有一恶霸,欺行霸市,鱼肉乡里。本来将他送进县衙,着李县令调查。但李县令说证据不足,所以又将余大放了出来。今日本王就开堂公审和余大有关的案件……”
秦长淮在堂上娓娓讲述,外面的人群又低声议论起来。
“真要治余大?可他舅舅还在边上坐着呢。”
“谁敢第一个击鼓,弄不好是杀鸡儆猴。”有人小声嘀咕着。
昨日余大企图强抢柳南衣,也是一桩罪名,但此罪不至死。秦长淮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因此没让柳南衣出现在公堂上。
秦长淮说完后,现场有片刻的冷清。因为没人出来指认余大。
最主要李县令还在这里,就算今日告余大成功了。谁知道这王爷会在这里待多久呢?他会不会转头就回京?普通百姓可还要在此地过活。
若没人出来状告余大,秦长淮就准备拿渔村的案子先审,今日渔村的老村长和保长都在人群中。
秦长淮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带着一身正气。
余大等人跪在堂前,心中忐忑不安。这个靖王真是他的克星。
昨夜舅舅来牢中将他训斥一通,刚将他放出去,他又到外面惹事,惹的还是靖王的女人。
余大抱着李进的腿痛哭流涕,“舅舅~你可一定要救救侄儿,这么些年,侄儿没少孝敬您……”
“行了行了。”李县令岂会听不出余大话中之意,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小子嘴可严实点,若单你一人被定罪,我或还可设法救你出去。要是你舅舅也倒了,哼!”李进说着拂袖离去。
余大在苏城混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李进,他自然知道轻重。
此刻他听着周围稀朗的人声,庆幸苏城的百姓碍于舅舅余威,无人敢出来指认。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咚、咚、咚”一声声缓慢又沉闷的击鼓声。
余大心中一沉,暗暗骂了声娘。
“堂下何人击鼓,带上来。”秦长淮眉宇间自带威严。
一位身穿布衣,面庞黝黑的男子被带进衙门,他走起路来有些跛。只见他噗通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秦长淮磕了三个响头。
“王爷!草民刘二牛,有冤要述。”
“大胆刘二牛,你个刁民……”李进面上显出勃然大怒的神情。
秦长淮转头看他一眼,李进感到背上一股寒意,顿时哑了声。
“你且慢慢道来。”秦长淮对堂下的跪的刘二牛耐心道。
原来刘大牛是个打铁的,难怪肌肉结实,面庞黝黑。人生三样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但前几年,年轻的刘大牛不觉得苦,他体格强壮,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祖辈留给他一间打铁铺子,刘大牛以此为生。
到了说亲的年纪,柳大牛看上隔壁挑馄饨摊做小生意老张家的闺女张燕妮。
燕妮生得俏丽,人也勤快持家。二人原本情投意合,刘大牛还积攒下十两银子的聘礼,打算迎娶她过门。
谁知有天晚上,老张头染了风寒,燕妮跟着他一起出摊帮忙,被夜间出来喝花酒的余大看上。
当场耍起酒疯,几个无赖一番拉扯,把张燕妮强行抢到余大府上,做了他的第十任小妾。
老张头年老体衰,想要上去拉扯,被踢倒在地,馄饨摊子也被砸的稀烂。
热气腾腾的馄饨汤水流了一地。好像那些底层百姓无奈的泪水。
刘大牛得知此事,半夜就拿了铁斧急急赶上门去。
铁斧砸在门上,将余大朱红的宅门前都砸了一个大坑。
一众人从里面跑出来,将刘大牛团团围住。
刘大牛也是条汉子,为了救心爱的女人单枪匹马和那伙强盗打起来。只可惜毕竟寡不敌众,他打倒了三四个余大的人,但最终还是被他们制服,按在地上。
张燕妮就在屋内,余大将她的双手反绑,拉扯出来。
“小美人,你是愿意跟着大爷我,还是跟这个穷打铁的?”
张燕妮一口唾在余大脸上,“你不得好死!”
余大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张燕妮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
被按在地上的刘大牛又发狂一般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