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雅第一个反应是：“这里面肯定有你的手笔吧？”
顾辞远露出了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
“晴雅，我是真的已经彻底和姜枳涵断了关系的。当时她出国的时候，我……”
“总之，我确实和她没有任何的联系了。”
这种鬼话，沈晴雅一百个不相信，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来。
“知道了。”她很敷衍地说。
顾辞远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什么都没有说。
大平层里。
周窈窈打开了门。
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沈阔顿了顿，抬头看向她焦虑的神色，微微皱眉：“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问题？”
“姜枳涵有关于我母亲的消息。”周窈窈呆呆地看着沈阔，嗓音夹着细微的颤抖。
沈阔一愣，几秒钟之后，快步走到了周窈窈的面前，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别急，慢慢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窈窈轻轻地咬了咬唇，眼眶想瞬间就红了。
“姜枳涵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沈阔摇了摇头：“把她送出国之后，我就断了和她所有的联系。半年前，能通过其他人得到她的消息，但现在，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这样……”周窈窈失落地垂下手，“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阔微微蹙眉：“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顾辞远。”周窈窈咬着脸颊内侧的肉，眼眶红得厉害，“帮我找姜枳涵，好不好？”
现在牵着周窈窈的，始终都是葛雯的事情。
能让周窈窈开口的，也只有葛雯了。
沈阔把她抱进怀里，手扶在她的后背，轻轻的，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
“没关系，既然姜枳涵让顾辞远告诉你这个消息，就一定会来找你的。”
“是找你。”周窈窈更正，“沈阔，姜枳涵在找你，你帮我问问她，我母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沈阔的动作僵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找我？”
“嗯。”周窈窈抬起头来，抓着他的衣领，“沈阔，帮我，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沈阔微微敛眉。
当初把姜枳涵送出国的时候，就已经抱着以后再也不会联系的心态送走的。
可如今的情况之下，姜枳涵找他，必定是有其他的图谋。
过去姜枳涵对他尚且有几分兄妹之情，但经历过种种的事情之后，姜枳涵的那些情感，必定也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枳涵这一次会来，百分之百不是来找他叙旧情的。
“我知道了。”沈阔叹息一声，“既然她要找我，就一定会来找我的，现在，你好好得休息一下，好不好？”
周窈窈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独在意的，也只有葛雯死亡的真相。
当年葛雯到底做了什么，让周彦昌在和她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依旧选择下死手。
姜枳涵很快就找上了门来，准确地说，是找到了沈氏集团。
齐沣把她的消息带给沈阔的时候，沈阔正在处理一份合同。
陈家已经开始强占珠宝设计的市场。
沈阔让市场部的同事专门做了一下预测。
按照陈家现在的势头，周窈窈的公司并不占多少好处。
陈家一直都是珠宝设计界的龙头大佬，一旦要针对周氏珠宝，那么周窈窈就只能任人宰割。
而沈阔正在看的这份合同，是一个解约合同，本应该发给周窈窈的，临时被沈阔给拦截下来了。
“让她进来。”沈阔点了点头，对齐沣说。
齐沣微蹙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让保洁把会议室收拾出来，留给沈阔招待姜枳涵的。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姜枳涵的咖啡都喝到了第二杯，沈阔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推开会议室的门，沈阔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象之中的狼狈，并没有出现。
相反的，姜枳涵变得更加的从容大方，甚至有了成熟知性的错觉。
然而眉宇之间若隐若现的算计，还是让沈阔一眼就看穿了。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姜枳涵的对面。
“哥。”姜枳涵对沈阔笑了笑，笑容里颇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周窈窈的感情顺利吗？”
很显然，不顺利。
沈阔没有接这个话题：“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然呢？”姜枳涵笑了一下，“我就想知道，你把我和妈妈都分别安排走了之后，你的生活如何？”
沈阔微蹙着眉头：“知道这些，然后呢？”
“然后……”姜枳涵托着下巴，很安静地看着沈阔，忽然，狂笑了起来，她凑到沈阔的面前，面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当然就可以嘲笑你，你把自己的亲人都推开了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没有人爱你？你还不是一个可怜虫？”
沈阔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想找我说的话？”
“沈阔！”姜枳涵忽然怒吼一声，神经质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插入沈阔的血肉里，“你懂什么！你这个从小就没有人要的可怜虫！活该你没人疼，没人爱！舍弃了我们，去讨好周窈窈又有什么用？”
“到现在为止，周窈窈有正眼看过你一眼吗？”
鼻端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沈阔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哥，周窈窈始终都是一个外人，我们才是你的家人！”姜枳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沈阔抬手，扣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开。
“说正事。”
尽管姜枳涵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他仍旧是如同刚开始那般，无动于衷。
始终都好像，姜枳涵在说得，都是外人的事情似的。
姜枳涵垂眸，缓缓地松开了手：“既如此……我们的亲缘还真的是断得干净啊。”
“窈窈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沈阔只关心正事。
姜枳涵咬着牙，红着眼眶看着沈阔，瞧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着他那副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就让姜枳涵愤怒。
她真的，非常非常地讨厌沈阔这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