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笑着应了,转身离开。
樊苒看着初茗行云流水一般是举动,觉得对方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对。
若是眼睛中可以射出万道火焰,此刻一院子的屋舍已经被樊苒点燃了。
“妹妹不舒服,自然吃不下。”
初茗看着面上含怒的樊苒,心道既然对方心性这般刻薄,那也不必再顾念什么了,有话还是直说的好。
初茗见樊苒打算再次开口,又似自言自语道:“连喝茶都喝不了,那便也只能坐着了。”
听到这样的话,樊苒搅动着手帕的手指,勒出了红痕。
若是此刻在家中,有哪一个庶妹胆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樊苒早让仆妇丫鬟掌嘴了。
奈何此时在外面,她又惦记着从初茗这里得些好处,只得忍耐。
初茗见樊苒不再出声,又见丫鬟重新拿了茶点来,不再理会樊苒。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初茗偶然发出的细小吃东西动静,便只有樊苒撕扯手帕的声音了。
樊苒现在很烦躁,她被初茗气得想不出办法。
“姐姐的珠钗真好看,是新的样子吧。”樊苒觉得还是自己直接开口的好,毕竟初茗太蠢。
“嗯。”初茗随意答了一声,并未抬头。
樊苒无语,这个燕初茗也太厚脸皮了,自己都直接开口了,她竟然还能装作不知道。
“我想出去一下。”樊苒说着便起了身。
“有什么事吗?”初茗看樊苒的样子并不似离开。
“更衣而已。”樊苒僵着笑脸,心道燕初茗真讨厌,什么都问。
初茗见此,吩咐身后的丫鬟一声,让她陪着樊苒。
这个半大的孩子心思太多,天晓得她又想做什么。
樊苒这回倒不是故意找茬,是真的内急,她方才喝的水太多了。
她见初茗吩咐了婢女后,便不再理会自己,又赶着去解决眼前的窘境,也再未多说什么,和引路的丫鬟一道朝屋外走去。
两人出了屋子,丫鬟提了灯笼走在樊苒的斜前方,为她照亮脚下的路。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花木下,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后院燃着的灯笼只限于屋檐下,一旁的花木黑漆漆的,樊苒不熟悉路,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禁站住了脚步。
她今晚已经接连被吓了好几次,此刻又遇上这样的事情,除了在心里埋怨以外,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这燕府是干了些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怎么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啊。
樊苒心里暗暗胡乱猜测着,看为自己打着灯笼的丫鬟面上并无特别之处,樊苒的心里便又怯了几分。
谁在那里?”婢丫鬟也听到了花木旁的响动声,朝花木旁看去。
樊苒长舒一口气,幸亏这次也有人看到了,不是她一个人发现问题。
这么想着,便在心里又将初茗骂了一顿,真是个蠢的,连个丫头都不如。
花木那边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响动,停顿了片刻,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别怕。”
樊苒见花木旁有人朝这边走来,定眼一看,原来是近身服侍初茗的丫鬟金盏。
金盏本以为只是跨院中的人,忽然见樊苒站在这里,先是一惊,随后行了个礼。
“表小姐好,惊到您了吧。”
樊苒见金盏还算尊重自己,很是满足了一把虚荣心,于是傲慢的哼了一声。
“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打着灯笼的丫鬟问道。
“正巧从这里过来。”金盏打着哈哈。
她难道要告诉所有人自己在藏东西吗?怎么可能。
“这样啊。”打着灯笼的丫鬟不疑有他。
金盏再次朝樊苒行了个礼,从一旁离开了。
“您跟我来吧。”打着灯笼的丫鬟笑着对身后侧的樊苒说了话,并未因遇上金盏而多想什么。
樊苒似方才对待金盏那般,哼了一鼻子。
她可是秀才老爷的嫡长女,这些个低微的丫鬟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哼。
丫鬟见樊苒态度并不友好,也不太介意,毕竟方才在屋中的情形,她也是看在眼中的。
不再说什么,丫鬟打着灯笼继续引着路,樊苒也是继续朝前走着。
樊苒一向心思活跃,又特别爱关心别人的事情。经过金盏方才待着的地方,特意斜着眼睛看了看。
花木旁黑漆漆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只有一个秋千而已,像是废弃很久不玩的。
“我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到前面等我吧。”樊苒对婢丫鬟说道。
樊荏是客,又是表姑娘,她的吩咐,丫鬟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应了一声便朝前走了。
方才樊苒和金盏打照面的时候,虽然见金盏很是恭敬,但当金盏经过她身边,频频回头的动作还落在了樊苒眼中。
金盏是近身伺候初茗的,肯定是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因此才会那般鬼鬼祟祟。
她倒要看看,究竟在搞什么鬼。
樊苒想着,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后,见引路的丫鬟背身站在后墙旁,兀自提了一盏,放在廊下备用的灯笼,走到花木的秋千旁。
樊苒看了看不远处的丫鬟,见她没有回头的意思,低着头用灯笼照亮秋千附近。
忽然,樊苒看到秋千架下放着一个木盆,木盆中似乎是几件衣服。
樊苒皱起眉头,洗的衣服而已,干嘛要遮遮掩掩。
樊苒眼珠子来回转动着,思索着这其中的原因。
忽然,她灵光一现,明白过来。
准是金盏偷懒没好好洗衣服,又不敢让人看到,才将衣服藏在这里。
这么一想,一个计策,从樊苒的心里产生了。
“咳咳……”樊苒故意朝不远处的丫鬟咳了两声。
丫鬟闻声转过身来,见樊苒已经方便过了,忙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你把灯笼给我。”樊苒低着眼睛命令道。
丫鬟不解的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不懂她的意思。
樊苒唇边带出一抹冷嘲,初茗是个蠢的,她的丫鬟也和她一般,笨得要死。
“将那盆衣服端过来。”樊苒趾高气昂的指挥着,高高抬起的下巴,以显示她比丫鬟高一等级。
丫鬟没有过多关心樊苒的无礼,而是去看她口中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