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茗手指一松,小虫子掉在了白芊芊的手上。
“啊——”白芊芊吓得跳了起来,用尽身体的全部力量狠狠一甩,小虫子顺着力道飞了出去,正掉在对面女子的发髻上。
“呀——”一阵借接着一阵的尖叫,不是对面女子发出的,而是坐在她身旁的。
对面女子浑然不觉,不知道大家为何都像逃命一样远离自己。
忽然一抬眼,正巧和小虫子对视上。
女子惊恐到睁大眼睛,随即白眼一翻,竟然吓得昏死过去。
初茗拍拍手,满意的看了看惊魂未定的白芊芊,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女子,弯了弯嘴角,离开了正厅。
这些个闺秀,说嘴饶舌的本事很大,可真的遇到一点芝麻大的事情,却连起码的应对起码能力都没有,真是无趣哦。
“姑娘,这样好吗……”
金盏在一旁看着满面高兴的自己姑娘,想着正厅里那些个闺秀都是不好得罪的。
姑娘这一吓唬,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吧,她们这些人什么都能不要,就是不能在外面丢了面儿,被小虫子吓得丢盔卸甲这样的事,巴不得捂住不说呢。”
金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自家姑娘胆子也太大了。
不是捉小虫的胆子,而是将那么多的闺秀们吓得失声尖叫。
想来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虫子,那些闺秀平日里,看着趾高气昂的,至于嘛。
两人说着话,朝南宫府外走去。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马车的车轮声在路面的缓缓响起,今日其实也挺有趣的。
初茗回到家中,才下了马车,见侧门的李妈妈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
“姑娘回来了。”
初茗觉得李妈妈笑得格外高兴不说,还有点神秘。
“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一桩好事。”李妈妈凑近初茗,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好事?”金盏一听说有好事,忙凑了过来。
李妈妈嫌弃的推开金盏,斜着眼睛瞪了瞪这个没有眼力价的侄女。
“一边去,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
金盏觉得很委屈,瘪着嘴不敢再问。
李妈妈转过头看向初茗,换上一副笑脸。
“姑娘真是有福气,之前是南宫公子,如今又来了个神仙一样的公子……”
“什么……神仙?”
初茗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李妈妈在说什么。
李妈妈一副过来人的笑模样,心道自家姑娘还真是不开窍,神秘兮兮的说道:“姑娘快去吧,准没错。”
初茗觉得莫名其妙,看了看同样是一头雾水的金盏,决定先回自己的小跨院。
两人刚走到月洞门,就看到春藤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
“姑娘,姑娘,你快去换衣服,好见客人。”
春藤拉着初茗急急朝院子里走,也不管初茗听没听,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也是刚来不久,幸好姑娘赶上了,不然就见不到了。”
“你说的谁呀,有什么可见的……”
初茗今日一整天都在外面,现在回到家,只想好好睡一觉。
“上次那个,赏花时候看到的沈公子……”
今日沈公子来的家中拜访,才进了门马上消息就传开了。
不为别的,现在满府的人都想看看沈公子,毕竟他长得太好看了。
“沈渡?”初茗一惊,疲惫感一扫而光。
他怎么来了?
“他现在在哪里?”初茗急急的问道。
春藤见自家姑娘终于有了反应,很欣慰,“在前面和夫人说话呢。”
初茗略略一想,马上跟着春藤去换衣服,随后朝前厅走去。
“姑娘也很想见沈公子吧。”春藤在一旁嘻嘻笑着。
初茗笑得有点不自然,虽说母亲给沈家下了拜帖,可这来的也太快了些吧。
进了前厅,初茗见燕夫人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上首处,沈渡看到她来,一双桃花眼马上泛开笑。
“初茗,快过来和客人见礼。”燕夫人朝女儿招招手。
初茗向上首处行了一礼,觉得中年男子有点眼熟。
忽然,灵光一现。
初茗想起来了,中年男子不就是上次那个,帮自己还衣衫的先生嘛。
不过今日,他不似上次般不修边幅,而且像是特意修饰过一番。
“一看就是很好的孩子。”沈长休笑了笑,样子很和蔼。
“我与初茗的父亲只有这一个女儿,性子养的有些调皮,若是说错做错什么,还请您千万担待。”
燕夫人是听说过沈长休这位传奇人物,传言中他是个无拘无束,将一切看淡的人。
今日与他谈话,觉得对方并没有传言中,说得那般不近人情。
“夫人过谦了,姑娘生得伶俐,这是很难得的。”
只要能找到一个让侄子收心的人,沈长休觉得,自己可以无愧于过世的哥嫂了。
燕夫人笑笑,示意初茗和沈渡见礼。
初茗觉得别扭,她又不是不认识沈渡,而且看对方一脸带笑的模样,天晓得他又在想什么。
沈渡看着几日不见的小丫头,觉得她似乎很不情愿见自己一样。
想着她是从南宫府上回来,心里有点不舒服。
“燕姑娘。”沈渡向初茗行了礼,亦如他们初见时的那样,没有贯有的戏谑,完全是认认真真的。
“沈公子……”初茗微微行礼,不知为何,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燕夫人看出了女儿的小别扭,示意她坐下。
沈长休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今日此行的目的。
燕家的人,性子都很直爽,很对他的脾气,因此对于侄子和初茗的事情打算直言。
“沈家虽不似往日,但肯定不会亏待燕姑娘的,这一点还请夫人放心。”
燕夫人微微一笑,沈长休是中过状元的人,也为过官,又经历了家中的巨变。
这样一个人,早已看淡许多事,与他说话,并不需要拐弯抹角。
“暂且不说初茗的父亲还在外任,只说我这女儿年纪还小,倒是很想再多留她在家一些时候。”
沈长休笑笑,燕家并非是攀附权贵之辈,这一点还是很好辨认的。
但燕夫人此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并不赞同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