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那几个古稀老者,看清白管事的脸后。
平时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他们,马上丢下拐棍,撒腿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白管事还魂了,还害燕家男女老小了。”
“快,把他们拉回来。”
初茗急中生智,忙扯过还在兀自发愣的陈英。
这件事还未弄清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讲话,若是传扬出去,燕家就说不清了。
陈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应了一声后,快速跑出了屋子。
初茗见陈管事还在生气的叫骂,魏桓和沈渡已经上前去分开他们了,放下心来。
这一次来调查白家的人,幸好是沈渡和魏桓。
若是换成那些不分是非的家伙,燕家很容易被牵扯到白家的事情中。
白家犯的可是株连的重罪,躲还躲不及呢,更别说说往上粘了。
一番闹腾之后,那几个险些坏事情的古稀老者也被带了回来,正在一旁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白夫人坐在一侧,向来稳重的她,此刻面上雪白,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气愤,她身旁站着的陈管事又是懊恼又是气愤。
他已经再三的向燕夫人请罪了,虽然夫人说这件事不是他办事不利造成的。
但这多吓人啊,万一一个不好,就是整个燕家都被自己连累。
陈家自他起,好几辈人都在燕家听差,且夫人从未薄待过他一日。
若是因为他,让燕家被拖累,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陈管事越想越恨白管事,恨不能此刻就冲到正屋,打白管事一顿出气。
他也后悔,为什么没有经常去后院查看,让白管事钻了空子。
一众人都是满心的忐忑,都盼望着正屋里的审讯,能早一些有结果。
“娘亲,你放心吧,沈渡他们会秉公办事的。”初茗在一旁安慰着燕夫人。
燕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她自然相信沈渡和魏桓。
但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被牵连。
不过好在初茗和沈渡今夜发现了白管事,否则将来再闹出来,燕家就是一个窝藏之罪,那可就真是说不清楚了。
众人都朝正屋的方向看,而在此刻的正屋内,
白管事正在被审问。
“白管事,事到如今,还是自己说的好。”
魏桓冷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让白管事觉得汗毛孔都被竖起来了。
他偷偷的瞅了一眼魏桓,心里打起了鼓。
明明是个年轻将军而已,怎么那么吓人啊。
“那天晚上……我趁乱逃走了,想着避开这一阵子的风声,然后再做打算。”
“那掉在河里的人又是谁?”沈渡开了口。
白管事见沈渡看着很好说话,心中的畏惧少了许多,眼珠子转了转。
“有人掉进河里了?我不知道啊。”
魏桓闻言,眸光一沉,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
“白管事,掉进河里的人穿着你的衣服,身形也与你十分相似,很容易被人们当做是你,你安排的很不错。”沈渡唇角浮笑。
“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公子也不用说什么我安排人不安排人的话了。”白管事毫不介意的说道。
“你将人打昏扮成你的模样,趁着官军来之前,将那人丢在河里冒充你,随即跑到燕家的庄子上躲了起来,白日里四处寻找食物,夜晚就在后园的小屋休息。”
白管事越听脸色越难看,但眼下既然已经被抓住了,自己也无生还可能,即便被沈渡讲出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沈渡淡然一笑,白管事的想法,他怎么会不知道。
“白管事,你想不想活着?”
白管事看了沈渡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我说公子啊,你当我是笨蛋吗?”
私造兵器,株连大罪,怎么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你若是说出我们想知道的,未必不能。”
白管事见沈渡面上认真,并不似开玩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虽然只是一个庄子上的管事,但和陈管事那样的庄户并不一样,他可不是只懂的收庄稼和种庄稼。
“恐怕我说了公子想知道的,命没有的更快了。”
卸磨杀驴这种事情,白管事以前在白府上见多了。
他不可能凭着沈渡几句话,就真的相信对方什么。
反之,在陈管事看来,沈渡很有可能是派来结果他的人,毕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不能太相信。
“我如果说,你可以相信我呢?”
沈渡现在可以确定,白管事的确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身份。
白管事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
“既然,你能想出一个金蝉脱壳的办法保命,说明你还是想活的,何不试试呢,反正前路和后路都堵死了,试一试也无妨啊。”
白管事冷哼一声,他看了看沈渡,觉得这个生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公子,的确有两下子。
没错,他确实想活。
“我知道私造兵器一事,并非是我们是老爷做的,但眼下我们老爷没了,夫人也没了,单我一个人说,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白管事悠悠的说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跟着白家老爷多少年了,还不知道白家老爷那点本事。
若不是有人在后面推着,让白家老爷重活一回,他也绝对不敢。
“你可有证据?”
白管事闻言叹了口气,“我只是见过那人一次,但他戴着兜帽,还是晚上来的,哪里看得清。”
“你可听见过他说话吗?”
白管事想了想,“倒是听他和我家老爷说过几句话。”
“若是再听一次,你还能辨认出吗?”
“这……”白管事犹豫片刻,随即眼珠子一转,连连说道:“能,能,肯定能。”
沈渡看了看魏桓,见魏桓对自己点了点头。
白管事不知坐在主位的两人什么意思,心里虽然发虚,但想到自己说不定可以活下去,于是嚷了起来。
“我该说的都说了,说好让我活着的。”
魏桓面上一冷,他不是沈渡,没有好耐心和一个狡诈之徒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