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能让苏梦留在这里,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公子说笑了,小女身无一物,不在这里,又能去何处。”苏梦笑容凄然。
“帮人帮到底,姑娘若是愿意,在下可为姑娘赎身。”魏桓直言道。
“这……”苏梦被魏桓的话语惊得后退小半步。
她与这位公子不过才认识,对方便如此康慷慨,于情于理并不合适。
魏桓见苏梦被自己的话吓到,忙解释起来,“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不想见姑娘落难至此。”
“可是……”苏梦抿了抿唇,面上很是为难。
“可是什么?”魏桓追问道。
他向来是不怕什么的,可此刻却很担心,眼前的苏梦会拒绝自己。
初茗在一旁听着看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魏桓对苏梦的态度似乎并非是仗义帮忙这么简单,这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界限,明显是对人家姑娘有意啊。
可是之前在城外,她明明记得那个出手教训盗贼的妇人,称呼魏桓为桓郎。
这种亲密的称呼,显然魏桓已经成亲了。
可是魏桓现在却又表现出对苏梦有意,这算什么。
初茗越想越觉得可疑,想要开口阻拦,可当她刚开开口时,一旁的沈渡却率先说起话来。
“苏姑娘口中的胡老爷是哪一位啊?”
沈渡一面询问着苏梦,一面偏过头去看魏桓,一双桃花眼中分明流露出几分别后深意。
本以为魏桓是个冷面冷心的,想不到遇见了心慕之人竟然这般着,至于嘛。
苏梦见一直未与自己说话的沈渡开了口,虽然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
但想到对方也是帮助自己的人之一,于是很客气的回答道:“便是那位有名的夫子胡修明胡先生。”
沈渡从苏梦口中得到了印证,点了一点头,朝初茗看去。
初茗与沈渡对视了一眼,心道幸好苏梦提起了这件事,这样就不必矛盾了。
一旁的魏桓本觉得沈渡的问题莫名其妙,但苏梦提到胡修明后,魏桓马上沉了脸色。
苏梦见一众人忽然都沉默了,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心。
“是不是小女说错什么了?”苏梦抿着唇。
“你没说错什么。”初茗安慰了一句,随后想了想说道:“苏姑娘愿不愿意去我家中?”
“呃?”苏梦疑惑的看向初茗,不懂对方的意思。
不但是苏梦,一旁的沈渡和魏桓听到初茗的话,也是满面疑惑。
初茗一双眼不着痕迹的掠过魏桓,随即她那本就上翘是唇角,浮现出一抹弧度。
“我家中没有什么姊妹,姑娘不如和我做个伴。”
面前的女孩子眉眼弯弯,爽朗的性子犹如一道阳光,照进了苏梦的心底。
她见过许多女孩子,可像初茗这般,不视彼此为洪水猛兽,还愿意出手相助的寥寥无几。
她也是独女,自然懂得眼前女孩的感受。只是看这个女孩子,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自己如今又是这种身份,如何能跟着她呢?
初茗见苏梦抿着嘴,秀眉蹙着轻声叹气,想着她或许有什么顾虑。
“苏姑娘你不要担心,我家不是什么侯门公府,我母亲和父亲都是很亲切的人。”
苏梦闻得此言,心中一动,随即抬起头很是郑重的说道:“若是如此,我情愿为奴为婢伺候姑娘。”
“呃,”初茗见对方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还愿意自降身份,马上说道:“不必不必,你生的这么好看,怎能让你服侍我。”
被奖容貌对于苏梦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说这样话的不是含酸带醋,便是别有所图。
似初茗这样心无城府的夸赞,还是头一次。
对这个帮了自己,又毫无一丝不好心思的女孩子,苏梦不禁又多了一层好感。
“那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小女到了姑娘府上又该做些什么?”
“我叫燕初茗,苏姑娘到了我家便先和我住着,至于以后,我们再慢慢打算。”初茗见苏梦同意的自己想法,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大恩不言谢,苏梦如今无法报答姑娘。以后无论姑娘需要苏梦做什么,苏梦一定照办。”苏梦说得恳切,眼中似有点点泪光闪现。
自从家中落败,母亲病逝,家产又被叔父们夺走,她孤身一人遍尝了人间心酸。
这位燕姑娘看着,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却似姊妹一般,这怎么能不触动中肠。
初茗和苏梦两人这边已经讲定,一旁的沈渡倒觉得很是正常,毕竟初茗的性子,他是了解一二道的。
但此情此景落在站在另一边的魏桓,早已经是蹙眉难言了。
别看他面上是一贯是冷淡神情,听着初茗和苏梦两人逐渐商议好,心中已经是焦急如焚。
初茗是个好姑娘,可若是苏梦跟着初茗离开了,自己又何时何地再见到她呢。
正这么想着,忽见苏梦款款走向自己,距离一人的位置站定。
“小女多谢公子的恩义,但绝不敢再烦劳将军了。”苏梦屈膝行了一个礼。
苏梦的举动众人看在眼里,这是答复魏桓方才话的。
魏桓上前一步,想要去扶起苏梦,可刚一伸出手却又迟疑了。
眼前的女孩儿楚楚动人,从惊鸿一瞥的动心到此刻的欲言又止,魏桓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对方明显在拒绝自己,只是说得婉转一些罢了。
魏桓面上似有伤感之意,落在初茗眼中,只觉得对方是惺惺作态。
明明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但看到苏梦长得美,便生出了不该有到心思,亏得她之前还觉得魏桓不错。
这么想着,初茗的目光转向沈渡,却看到沈渡也在看在自己。
两人的目光相交时,沈渡面上显出一种天真无邪到神情,倒让本来有许多问题的初茗,不知该如何出口了。
沈渡见初茗错综复杂的看了自己一眼后,转而便不再搭理自己,一双桃花眼里含着惯有的笑。
初茗的心思,他怎会不懂,只是现在不好直言。
魏桓的确是表现得急了一些,可他也是有苦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