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纵然在自家夫人面前得宠,但也不敢直接骂主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于夫人得到肯定的回答,一向说一不二的她,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边哭边骂白芊芊是狐狸精,将以前好好孝顺着她的儿子拐带跑了。
于家老爷从旁听着,闭着的眼睛也闭不住了。
一声接一声的叹着气,直言于英睿是不孝逆子。
于家老爷和于夫人这边哭的哭,骂的骂。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于家的少爷小姐们全都知道了。
昨日还互相谩骂责怪对方的他们,听到于英睿和白芊芊带着孩子逃跑的事情后,一致的开始骂于英睿和白芊芊狡猾。
可各自心里都觉得,也该是为自己考虑了。
于家乱成了一团麻,每个人都像风箱里的老鼠。
顾头不顾尾之际,管事忽然来报,宫里来人了。
这消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让于家的大大小小们的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
于家老爷挣扎着起来,和家中男女跪了一院子,紧接着便有内官来宣读旨意。
于家的男男女女听着圣旨,各自都吓得要命,胆小的甚至险些晕倒过去。
“噼里叭啦——”爆竹声接连响起,往日里热闹非凡的街市,此刻过往的人却稀稀疏疏。
今日是除夕,合家团聚的日子。
各家各府燃放过新年第一串爆竹后,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挂着笑脸。
初茗换上了一套新的袄裙,来到苏梦房中,见苏梦只是比往日里稍稍打扮了一下,便好看的能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不由得感慨。
“苏姐姐,你打扮起来更好看呢。”
苏梦垂眸一笑,“妹妹这么可爱,谁能比的上呢。”
初茗莞尔,“等下金盏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娘亲那里。”
苏梦正要说好,忽然看到房门的帘子打起,金盏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
早上已经拜过年了,因此,这会金盏只是行了礼。
“婢子方才看过了,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说是请姑娘和苏姑娘过去呢。”
众人闻言,向屋外走去。
金盏一拍脑袋,“看婢子这记性,方才前面送来拜帖,说是等一会儿沈公子来。”
一说到沈渡,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初茗身上。
绕是初茗性子直爽,也禁不起众人含笑的表情。
初茗一嘟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谁要来就来,你们看我做什么。”
苏梦上前拉住初茗,打趣道:“沈公子肯定是来给夫人拜年的,妹妹说对不对?”
苏梦的话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大家都心知肚明,沈公子来燕府,那可是十成十的来看自家姑娘的。
但看到自己姑娘害羞了,苏姑娘便故意玩笑说,只是来给自家夫人拜年。
初茗跺跺脚,脸颊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苏姐姐,你都跟着她们学坏了。”
苏梦一直都是一副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性子。
如今却也开始揶揄起人来,让本就不好意思的初茗,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苏梦担心初茗真的会恼,毕竟一个女孩子的心事被当众说出。
绕是初茗性子活泼,也肯定不愿意的,于是忙安抚起来。
“妹妹勿怪,姐姐这一言只是说着玩的。”
初茗眨眨眼,样子狡黠。
自打从魏府回来以后,苏梦不但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整个人也变得爱说爱笑了。
初茗知道,这都是因着,魏桓和苏梦之间解开了心结的缘故。
“苏姐姐,我见你之前一直绣的那个荷包怎么不见了?”
苏梦闻言,面上马上闪过一抹羞怯。
随即故作镇定的说:“只是个小物件而已,不知放在哪里了。”
荷包的确是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但之前看苏梦绣的时候,要多用心就有多用心。
而且那荷包,不管是配色还是花样,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
苏梦的针线活做得好,这是满家的人都知道的。
可现在一个匠心独运又精致美观的荷包,竟然被说是不知到了哪里,谁也不信。
初茗假装做出思索的样子,见苏梦不肯多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话说前些日子从魏府回来后,那荷包才不见了踪影,想来肯定是掉落在魏家了,等有空问了后,寻来才是要事。”
初茗的话里含着五分玩笑,五分真假莫变,马上便让苏梦的耳根红了。
“小物件而已,纵然遗失了,谁还拾去。”
初茗闻言,笑着说道:“有没有被人拾起说不上,大约今日肯定有人来给姐姐送东西,再不然就是本人亲自跑来,也未尝可知呢。”
初茗一言毕,立马朝前跑了。
苏梦被说中了心事,很是不好意思,朝前去追初茗。
冬日的花园中,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众人说笑着来到花厅,见燕夫人还未到,便坐下来等。
枯坐无趣,大家便说起了,最近汴京城内的事情。
金盏是最爱热闹的,又有一个包打听的姨妈。
因此她一出口,便马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是说,于府也要被抄家了?”
春藤听完金盏说起于府的事情,惊得一身冷汗。
都说天家无情,这大过年的便抄起家来,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比起之前的白家,于家就算好的了。”
“这话怎么说?”苏梦不解。
这都抄家了,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好?
“苏姑娘有所不知,于家虽然被抄了家,但念在鲜果下毒一事涉及到的人很多,于家老爷有罪,但却也至于株连,因此只是抄了家后,罢了于家老爷的官,罚没了所有家产。”
众人一阵唏嘘,这家产都没有了,于家的人以后该如何过活?
“于家的人以后就得自食其力了。”
初茗觉得,这是于家人唯一的出路。
“姑娘你太瞧得起于家的人了。”金盏说道:“于家的少爷小姐们听说家被罚没,就将家中的值钱家具一一变卖,听说为了抢一个梨花木的小几子,都打起来了。”
初茗笑了,听着很像于家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好在于家的宅子还在,至少有一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