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直白一点,那些给胡修明送钱送物的人都心甘情愿,说搜刮似乎不太符合呀。
初茗弹了弹手中的银票,将它们重新放回盒子里。
“胡修明早年确实有些学问,倒也担得起他的名声,但后来越来越离谱,虽然不是像那些黑了心肠的贪官儿们搜刮钱财,但他所言所行都是骗人,算得上是另一种搜刮了。”
沈渡听乐了,这算什么奇怪论调,也就初茗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能想出来。
两人在密室中转了一圈,将里面的情况查看完备后,决定去对面的一间密室看看。
就在两人前后脚踏出密室时,刚才还漆黑一片的密室忽然亮起了灯火。
初茗眨眨眼,又满面疑惑的看了看沈渡,见对方长眉微蹙,断定对方和自己想法一样。
方才那里面明明就是没有烛火的,可现在……
两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放慢脚步,一步步朝对面的密室走去。
沈渡不着痕迹的将初茗拉到自己身后,面上是少有的沉稳模样。
手指尖传递着暖意,初茗不由得缩回了自己的手,但却紧紧的抓住了沈渡的衣袖。
沈渡唇角勾起一抹笑,这个小丫头。
“来的两位请放心进来吧。”一道声音忽然从密室中传出。
初茗仰头看了看沈渡,沈渡面上显出一抹疑惑之意,随即朝初茗看看。
“好像是个男的。”初茗小声说道,松开了沈渡的衣袖。
沈渡感觉衣袖一松,转头见初茗不再是方才小心翼翼的模样,恢复了平素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个小丫头,真是胆大的让他头痛。
“不管是男的女的,你也不许先进去。”沈渡一脸认真,他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能因为密室里有人发了话就掉以轻心。
初茗嘟嘴,沈渡真没意思。
沈渡见小丫头不高兴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安抚。
真是个孩子心性,任性到让他无语,却一句责备也舍不得说。
沈渡依旧让初茗跟在自己身后,先行进了密室。
密室内只有一方竹榻,上面端坐着一名男子。
虽然密室内灯光不甚明亮,但还是看清男子的样貌。
正因为看清了男子的样貌,让初茗和沈渡都感到惊讶。
“你是胡修明什么人?”一阵短暂的惊讶和思索后,沈渡开了口。
“哈哈哈哈……”
竹榻上的男子长着一张和胡修明一模一样的面孔,但眼神中却并未有胡修明那般的算计和卑劣,他抚了抚胡须,坐了个请的手势。
初茗郁闷,这里空空如也,是请他们席地而坐?
沈渡没有在意男子的动作,他依旧思索着男子的身份。
与胡修明样貌相同,看上去年岁也差不多,这人究竟是谁?
“你们可猜出在下的身份了?”男子并不急于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饶有兴趣的看向沈渡。
“你是胡修明的双胞胎兄弟?”初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男子闻言,眼睛中闪过一阵惊异,这个小丫头很聪明嘛。
在初茗说出男子身份时,沈渡也想到了答案,只是他在考虑男子在这里的原因,因此并未出口。
男子似乎看出来沈渡的想法,但并不直接询问沈渡和初茗因何而来,又有什么目的,而是像闲聊一般,说起了别的。
“看来两位,与我那弟弟关系不甚好啊。”
沈渡挑眉,和聪明人说话有一个好处,不必每一件事都详述完备,只须说出重点即可。
“看来您才是真正的胡修明胡先生。”沈渡已经想到了男子的真实身份,直接说了出来。
“我弟弟遇上你们这么聪明的对手,我可以早日离开这里了。”男子说得兴趣缺缺,像是为弟弟感到惋惜似的。
初茗在一旁听着,对于眼前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胡修明被弟弟关在这里,然后弟弟冒充胡修明在外面招摇撞骗。
怪道以前的胡修明是人人敬重,后来的胡修明只能靠着名气骗财,还和定王勾结在一起。
“你弟弟可给你惹大麻烦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初茗狡黠的笑了笑。
男子闻言一愣,随即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啊?”
“你弟弟装做你的样子骗财就算了,但他还为定王卖命了,你这一出去,若是不肯听定王的话,估计还得进来关着。”
男子闻言大笑起来,自从被弟弟胡修远关在关在这里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畅的笑了。
“既然你们来了,定然是要助我出去的。”男子一脸的笃定。
哎?初茗蹙眉,这求人办事,不该把态度放好一点?
“先生这一出去要做些什么?”
半响未开口的沈渡说话了,声音冷冽而低沉,一双桃花眼内没有丝毫平素的恣意,有的只是冷静。
男子收敛了笑意,沉下目光,“自然是要将真相大白于世人。
“先生口中的真相指的是什么?”
真正的胡修明因何被关在这里,这才是事情的重点。
“胡修远那个家伙假扮我,为财为利,我作为兄长已经容忍多年了。”
“这么多年中,先生就没有想法子离开吗?”
男子面上显出一丝悲痛,自己的手足兄弟为了名利假扮自己,他不是没有想过法子。
但考虑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作为兄长的他,只能在矛盾中煎熬。
本以为弟弟有一日会念及手足亲情放了自己,但哪里想到,他会在定王的怂恿下对自己起了杀心。
男子抬眼看了看沈渡,眼前的年轻公子问话滴水不漏,能来到这里显然不是意外。
明人不说暗话,倒也不必兜圈子。
“胡修远前不久来看我时,已经起了歹念,纵然有我母亲的临终所托,我也顾不上许多了。”
与聪明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沈渡略一蹙眉,父母之命大过天,这个老道理他不是没有听过。
联想到胡修明,现在来看,应该是假扮胡修明的胡修远。
他既然已经与定王达成了某成关系,而且又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为名利谋害兄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