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抿了抿嘴,只当是苏梦体弱。
初茗知道苏梦的心事,但当着金盏的面,也不好直言,只得目送苏梦离开。
金盏见苏梦离开了,凑近初茗道:“其实婢子还知道一件事,可当着苏姑娘的面不好开口。”
“什么事?”
“婢子听说,魏将军前些日子病重了。”
初茗一惊,“不是说已经解毒了嘛。”
“婢子也是听说的,但说是魏将军解了毒以后,神智清醒了很多,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吃药,因此病情才重了。”
“那现在呢?”
“听说沈公子劝了不少好话,魏将军才又肯吃药了。”
初茗长舒一口气,怪金盏说话大喘气,把她吓了一大跳。
而此刻还未完全走下山子石的苏梦,听到金盏说出的事情,险些从山子石上栽下去。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努力忍住泪水,觉得心痛非常。
听到初茗和金盏似乎要从山子石上下来了,苏梦迅速离开。
她的伤心事,就让她一人承担吧。
冬日里寒风凛冽,汴京城内却热闹非凡。
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婉仪郡主和南宫澈的婚事。
那些曾今对南宫澈怀着希冀,或者对南宫澈抱着各自企图女子们。
在得知之前的传闻成了现实,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烦闷。
在她们看来,自己与婉仪郡主相比,并不比对方差。
甚至在一些细微到只有她们自己,才能注意一二的地方。
婉仪郡主那可是,完全不能和她们相比的。
可这样的话,在如今的情景下,肯定不能出口。
平日里见了面说起来,也各自将曾今的心事掩藏,或者直接推到要好的姐妹身上。
以此证明自己根本没有在意过,颇有名气的南宫公子。
不过当一起说到婉仪郡主时,她们不约而同的替南宫澈惋惜。
觉得南宫澈也好,南宫澈的姑母也好,都不是什么有眼光的人,否则不会看准了婉仪郡主。
在这些女子对婉仪郡主毫无理由,甚至完全是为了挑刺而挑刺的时候,都又不约而同的期待着南宫家的婚宴。
不为别的,能够看看位,让她们以后只能深藏心底的贵公子南宫澈,也是好的。
这日清晨,天际间有小小的雪粒簌簌而落,南宫家装饰一新,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燕府中本来是燕夫人前来,不凑巧的是,燕府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只得初茗和苏梦前往南宫家。
因着之前的一些事情,别说是苏梦了,就是初茗也对南宫澈十分不满,但燕夫人问起来又不好直言。
想着不过一次宴席,来就来吧,当着许多客人的面。
南宫澈那般在意脸面的人,不可能做出任何有损于他前途事情的。
这么想着,初茗和苏梦只当是外出赴宴。
待她们来到南宫家,见到贺喜的宾客之多,早些的顾虑直接就顿时烟消云淡了。
这么多人,单是打招呼就得好半天,更别说遇上南宫澈后,他会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南宫家的婚宴比上次于府的更气派,只说这来往的宾客,看得我眼花缭乱的。”
苏梦有些吃惊的看着院落中进进出出的人们,和初茗一道走入花厅,坐在了她们的位子上。
“这样多的人,大约将汴京城内各府的人都请来了吧。”初茗看着眼前络绎不绝的衣香鬓影,也很感慨。
两人正说着话,两道身影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初茗微微一怔,来人竟然是萍仪郡主和白芊芊。
按理说,今日是婉仪郡主大喜的日子,萍仪郡主作为婉仪郡主的姐姐,应当是回到定王府去添妆才对,可她竟然坐在宾客席位上。
再说白芊芊,以她现在的身份,似乎并不能随意出府,更别说是来到婚宴上了,而她不但来了,还和萍仪郡主坐在一处。
初茗旁边的苏梦看到眼前的场面,也觉得很不同寻常。
但她和对面坐着的萍仪郡主和白芊芊都不熟悉,再且她向来性子安静,于是只是低头喝茶,并不去看去听。
初茗是个孩子心性,看到这样的事情觉得很好奇,但她也不是不清楚分寸,因此也只当没看见。
但这不去看可以,不去听就有点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毕竟对面两人说话的声音,实在不小。
“贱婢,又在英睿那里卖乖讨巧,竟说的他违了规矩带你出来,你可真真是不要脸的。”
萍仪郡主丝毫不介意纷纷投来的好奇目光,在萍仪郡主看来,她教训家中的妾室,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白家如今已经快在汴京城内除名了,白芊芊如今上不了台面的身份更是笑柄,但那不过都是外人眼中口中的罢了。
对于白芊芊而言,她才不在乎那里所谓的夫人小姐们看好戏的目光。
以前的白家就是例子,这难保哪一日,就会有某个幸灾乐祸的家伙重蹈覆辙,这不过早晚的事儿。
“郡主有动气的功夫,还不如在我和英睿离开时,回到娘家为妹妹添妆,这才是长姐的本分。”
在家时,萍仪郡主时常就被白芊芊的话噎住。
不但在公婆面前得不到助力,在夫君跟前儿更是毫无办法,因此没少明里暗里的受白芊芊的气。
想想她作为正妻,又贵为郡主,竟然受一个破落亡家女子的气,以萍仪郡主火爆的性格,怎的能忍。
因此,于府经常是闹得不可开交。
这眼见着今日南宫家婚宴,萍仪郡主终于能扬眉吐气,摆摆正妻的款儿了。
没想到白芊芊这个贱婢,不知和于英睿说了什么,将她带了出来。
这样的行为,将她这个郡主置于何地,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因此,萍仪郡主不打算去定王府为妹妹婉仪郡主添妆了,毕竟她也不想看到婉仪郡主。
她要直接来南宫府看看,白芊芊这个贱婢如何做派。
“别以为生养了孩子,抬了你的身份,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芊芊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恐怕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是郡主您吧。”
白芊芊看着勃然大怒的萍仪郡主,笑得越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