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夫人今儿个说了,按照老爷的吩咐,没有准许,就算是三少爷,也不能轻易踏入这里。”
白芊芊看也不看丫鬟一眼,对于她谩骂更是充耳不闻。
这样的丫鬟,放在以前在白家,若是敢大声说话,早被打出去了,也配和她白芊芊说话。
窗外隐隐约约有爆竹声响起,白芊芊皱了皱眉,今日是于英睿和萍仪郡主成亲的日子。
丫鬟见白芊芊不理她,一味的朝窗外看,撇了撇嘴。
“我劝你呀,就别惦记三少爷了,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才是正经。”
白芊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丫鬟可真是聒噪得紧。
“你出去吧。”白芊芊命令道。
丫鬟瞪直了眼睛,一个被买回来的低贱之人,竟然敢对着她发号施令,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啪——”丫鬟一巴掌打在白芊芊脸上。
“狐狸精,打死你。”
丫鬟说着,又高高的扬起了巴掌,只是正要落手,忽然发觉手臂被人拉住。
丫鬟转身一看,吓得马上软了手臂。
“三少爷,您怎么来了,夫人不许您过来的。”丫鬟退到一旁,怯生生的说道。
“你出去。”于英睿厌恶的看了丫鬟一眼。
丫鬟剜了白芊芊一眼,默默的退出了门。
于英睿听到门响,又回头看了看,确定丫鬟已经走了,蹲了下来。
“芊芊,你没事吧。”
看着白芊芊红肿的半边脸,于英睿很是自责。
他无法求得父母同意娶她,就连过来看看,都得偷偷摸摸来。
白芊芊摇摇头,并不想说话。
于英睿叹了口气,他身不由己,能让喜欢的女孩子活下来,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会想办法的,芊芊你等我。”
于英睿知道白芊芊不喜欢自己,可他真的很喜欢白芊芊,不能看着她难过。
今日娶萍仪郡主不是他愿意的,可不得不遵从父母之命。
白芊芊目光放空,她并不在于英睿说的话。
于英睿有些气馁,不过还是对白芊芊笑笑,想着不好在这里多留,又嘱咐了几句后,离开了。
冬日雪花飞扬,于府张灯结彩。
于家老爷在正门前招呼着来往的客人,管家走了过来,在于家老爷身边低语了几句,于家老爷喜气洋洋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去告诉夫人,严加看管。”
管家应了一声,随即准备离开时,又被于家老爷叫了回来。
“告诉英睿,若是他胆敢再悄悄去看那个贱婢,便将那贱婢打死。”
管家眼中透着一丝惊恐,不敢多说什么,悻悻的离开了。
自从白家出了事,他们于家的家下人跟着倒了霉,也。
老爷脾气暴躁,三少爷不是不知,可为了个白家小姐,害的家中众人没少跟着受罚,真是倒霉透了。
管家心情压抑的进了府门,于家老爷照常换上一副笑脸,见又有客人前来,忙走了上去。
“于大人,恭喜。”
来人白袍朗朗,衬着他世间无双的面容,身后的纷扬白雪,显得黯淡无光。
于家老爷见沈渡前来,忙客套一笑。
“承蒙沈公子不弃,今日来贺小儿新婚之喜。”
沈渡的名字,于家老爷自然是有所耳闻,而对于沈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于家老爷都是十分清楚的。
他现在与定王成为亲家,在所有人眼中早已成为定王一派。
但于家老爷毕竟是仕宦之人,不可能如贩夫走卒那般,不喜欢便来一个老死不相往来。
况且即便是寻常人,也不会轻易开罪于人。
何况是眼下这位,被陛下亲自看中的沈渡呢。
论理,于家老爷是长辈。
今日这样的场合,说几句客套之语十分正常。
但若是细听起来,便显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沈渡也知晓其中原因。
不然,沈渡不会笑着应对。
“于大人客气,晚辈与英睿兄相识,今日该来贺喜。”
于家老爷闻言,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点了点头后,转而与同沈渡一道来到魏桓,说起话来。
“魏将军年少有成,实为同辈之人表率,犬子该与将军多多求教才是。”
“于大人客气,魏桓不过一介武夫,大人书香门第,于三公子为读书之人,当魏桓请教一二才是。”
魏家本与于家没有什么交涉,但魏家功勋卓著,虽然已经没有了兵权,但不代表魏家的威信不在。
这样的人家,于家老爷自然是有交好之意。
只是于家老爷见魏桓面容家冷峻,又耳闻他性子淡漠,不喜与人多谈什么,客气了几句后,嘱咐仆从将魏桓和沈渡请入府内。
“于家倒是简素很多。”魏桓看着于家院落四处,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希望真的如此。”
虽说对于家了解不多,但一个愿意为定王马首是瞻的人,未必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而且未必人人所求都是一样。
“若真的如此,那便不必费力了。”
魏桓也清楚沈渡话中的意思,唇边一笑。
两人走过回廊,在正厅门口,遇到了走上前来的于英睿。
沈渡微一挑眉,英睿兄与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从前不高的身量,憨憨的面容,但神情间已经没有往日那种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模样。
相反,看他下巴上的胡茬和极力想要掩藏的悲伤,对他倒生出几分同情之心。
“英睿兄,恭喜。”沈渡含笑开口。
于英睿拱手还礼,看着面前的沈渡,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妒忌沈渡才华,更妒忌沈渡被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而他本人却对这一切毫不在乎。
这一点,是最令于英睿气愤的。
自己拼命都想得到的东西,对于沈渡而言,完全是唾手可得,甚至是不屑一顾。
因着这个原因,以前只要能碰上揶揄嘲讽沈渡的机会,于英睿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若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也会想法设法去制造这样的机会。
不为别的,他就想看看沈渡痛苦的样子。
可沈渡似乎,永远也没有任何痛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