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听他这么说，跪了一地的监理都是辩解道：“我们没人问他要，是他自己要给——”
包工头却是站起来，咆哮道，“是，你们都没问我要钱；可我不送钱，无论怎么建，在你们眼里都不合格；你们拿着测量仪器，这误差了半公分，那误差了一毫米，明明是造大楼，能给老子整出纳米技术来；偏偏老子还没处说理。你们这群孙子，拍拍自己胸口问问，你们亏不亏心？”
“老大，我一时糊涂——”
“……”
“你们——”宋强面色苍白，一口老血愤出，昏死过去。
……
“唉——”王云英跺着脚，不停叹气。
“你就不要叹气了，烦死个人，”梦梦没好气道。
“——”王云英愣了下，梦梦很少发脾气。梦梦生她气，是王云英总是最少迁就宋强。她什么都要争，就算最终妥协，也是在争个头破血流之后。
“他怎么样？”萧雨拉了一下梦梦，看向进来的男医生。
“死不了——”男医生撇嘴道，自己是哪里欠了宋强；心上人被宋强抢了就不说了，偏偏宋强还招惹了一大堆女人；不过，能跟王云英每天斗斗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现在王云英医院里的扛把子，很是受器重。
“哎——，你怎么说话的——”
“会不会说人话——”
“好好说话——”王云英没好气道，她早麻木了。
“四年前他受了一次刀伤，三年半前他受了一次枪伤，前不久他又差点淹死——”
“……”这些众女都知道，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每受一次伤，都伤一次元气；他这三次都是九死一生，所以——”男医生撇嘴道，“他的身体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好，甚至遍布隐患；任何一次小的意外变故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啊——”
“有什么办法治好他？”
“没有——”男医生一摊手，“或许他心态、身体好一些，情况就会好一些；除此，无他——”
“胡说——”说话的是宋强，清醒过来的宋强听到他一段废话，不由反感道。
男医生灰溜溜地溜出门外。
“呵——”宋强脸色煞白，看这几个女人都在这里守着；不由欣慰道，“你们原谅我了？”
“——”众女一齐翻了一个白眼，都没说话。却是有人来扶他坐起来。
“我是平安夜生的，没那么容易死——”宋强自嘲道。
平安夜，十二月二十四；摩羯座。
可惜他早已成魔。或许，摩羯魔所谓的万王之王，就必须要先成魔。摩羯是天使，虽然他们经常有阴暗的想法，却从不会付诸行动。
魔羯是魔鬼，虽然他们还有天使的纯真。摩羯座的爱情只有一次，魔羯没有爱情，不过他们有七情六欲，有善良，真挚；更有雷打不动的责任心。与喜欢人的在一起，或者是对对他们好的人，魔羯依旧能毫无保留的付出，哪怕生命。
没有人斗得过魔羯座，只有他们的牺牲精神让他自己走向消亡。魔羯座唯一的弱点是感情——任何一种感情。
不过不论摩羯还是魔羯，对于其本人来说；再大的成就，都逃不过悲剧的命运。他们太理智，能看透太多事；人把一切都看透了，就已没有幸福可言。他们太感性，悲天悯人，总又把世人的痛苦强加给自己。摩羯是痛苦的，魔羯更甚。
你看到的是我的笑，可是你不懂我心里的雪雨冰刀。
没有人理解有什么关系？魔羯博爱众生，不过所有的痛苦，他们宁愿自己一个背。或许这才是魔羯存在唯一的骄傲和意义。
“不许说死，”萧雨、王云英等都是没好气道。
“我还要去处理事——”宋强一笑，疲倦地从床上爬起来。晃了下有些昏沉的脑袋。
“你这个样子——”
“我需要做些事，非去不可。”宋强肯定道。
……
此时，天色已晚，没人能决定包工头的命运。
宋强来的时候，包工头早已被打得血流满地，瘫痪在地。
“枪在你手里，”宋强把枪装上子弹，上膛，“杀不杀他，随你——”
“——”死者的哥哥——义战的头目拿起枪，指向了包工头的脑袋，包工头早已对一切满是绝望，漠然地看着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宋哥——”义战的头目最终丢下枪，瘫坐在地，痛苦失声，“天下的恶人，杀不尽——”
监理剥削包工头，包工头打通与他们的关系，花了太多钱；自己正直的弟弟，不收钱，不通融；不光是断了包工头的财路，甚至可以说，断了别人的生路。比及包公头，监理更该死；偏偏这些人都与八义兄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死者的哥哥知道自己不可能把这些人全杀了，他觉得杀一个包工头也不再有意义。
宋强蹲下身，搂住他的肩膀好一番安慰，却是冲向包工头；“你这条命是八义门的，我要你以后踏踏实实为八义门做事。”
“好——我一定——用我这一生——来忏悔——”包工头闭上眼，眼角闭过两行热泪。放过他的是黑社会，有杀弟之仇的黑社会。相必之下，他接触过的太多人比黑社会，还要黑。
一个社会，潜规则成了规则；回扣、分红充斥在各个产业链；那是一个民族的悲哀。
以饭店为例，采购、厨师要收卖菜的、卖*肉的、卖干货的、卖鱼的、卖调料的份子钱；推销酒的、服务员、甚至客户经理要给人家揩油、要给吃饭的潜规则；从前前厅脏到后厨。为何，因为你没钱，你要挣别人的钱，别人是花钱，是爷。
至于拍电视什么的，咱就不说了。看看某神剧上，被小日本轮干的人，被干之前弱不禁风，被干之后小宇宙爆发杀了十几个鬼子；你可以想像这种侮辱中华整个民族智商的片子是怎么通过的。
潜规则早已充斥了中国的上上下下，各行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