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害死了我的姨娘。”我扯出一丝笑意,回首,仇视的看着安墨靖,泪水再次因为我的话语涌出眼眶。他是我的哥哥,我最爱的哥哥,这个世上除了姨娘之外最疼我的人。
“落苏,别哭,我心疼。”
终是因为他的那句别哭,我心疼而心颤,好不容易伪装的冷漠被他轻易的卸下。我泪意更甚。
他将我抱起,小小的身子埋入他的怀中。
良久良久。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她不是我的母亲,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似在做着什么决定一般,“她伤害了落苏。”
哥哥,落苏不值得你这样。
哥哥,落苏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妹妹。
哥哥,落苏知道你心疼我。
哥哥,落苏不恨你。
闭上眸,强压住眼角的泪意。
回忆瞬间被拉扯。
我不相信的摇摇头,只有哥哥才懂得落苏心里的孤寂,只有哥哥才看得出落苏笑容璀璨中那未及眼底的落寞,只有哥哥……
清岚看着失态的我,上前将我扶住,我将她一推,瘫坐在树叶铺成的绿毯上。扬起一抹笑意,逼下即将溢出的眼泪。
落苏不哭,因为哥哥会心疼。
“走吧。”压抑住心底的苦涩,狼狈的由地上爬起。
如今我还剩下什么呢?我连最后一丝牵挂都没有了。
跌跌撞撞的将被我推倒的清岚扶起,勉强的笑笑。
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莫紫眼角泛起了一抹同情。不,我安落苏不需要同情,我安落苏也有自己的骄傲。
莫紫说道:“真想不到,柔弱的你竟然不会哭。”
我轻笑,笑容晃花了我自己的眼。
“走吧。”
清岚眼中带着丝丝的不解,张口欲言,却被我打断。
我现在不需要你们的可怜,我只想静一静。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我,不是更可怜吗?
我忽然明白了千瑾辰那天夜里为何用复杂的眼光看我,原来是因为我的哥哥他……想到此,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那个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可是,我不信。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回去?”半晌,莫紫看向我,眼中的嘲讽昭然可见。
是啊!我忘了,我不该这样回去。
掩去眼角的落寞。用余光瞥向她,我的眸中早已是澄澈一片。
“你该是早准备好了一场戏吧。” 我双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尘 ,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这次回去,我要让完颜蔚桀付出代价。
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皇都。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街边充盈着叫卖声,
而我们三人走在大街上却显得格格不入。
沿着大街一直走,找了一个马车,便进去了。
莫紫在已换了一身装束,易容成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叔,在前方御马。看样子倒还是挺像的,不过每每看向我时眼里就会露出寒光。
我还真是纳闷,为什么都喜欢这样看我。自嘲的笑笑,蓦地想起的哥哥,心下止不住的抽疼。一丝落寞闪过眼底,却被我急急的掩住。
清岚与我坐在榻上,她带着些许担忧的说道:“小姐,你为什么不哭呢。”随后,艾艾的叹了一口气,掀开帘锦。
我随着她一并望向帘外,目光浅浅掠过后便收回。
“你该叫二王妃,而不是小姐。”我说道,
我笑笑,将发髻散去,说道:“为我梳个高发髻,只有未出阁的姑娘才会梳低髻。”
清岚怔了怔,面色一喜,见我还算清醒,连忙拉起包裹里的梳子,转而为我梳头。她将发丝轻轻挽起,梳了一个高高的朝阳五凤髻,绢花依旧别在额上,未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她笑道:“小姐……”我的眸子冷冷的睇向她,寒光使她一怔。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慌忙捂住嘴,说道,“二王妃。”说罢,倏而看看我的脸色,才放心的说了去。
“二王妃不管梳什么发髻都好看。”清岚放下手中的梳子,笑笑。
我不语。
马车忽然蹦起,掀起一地尘埃。
我和清岚一惊,相互倾斜而去,马车内一直抖个不停,我们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甩飞出去。
待马车趋于平静,我和她才微微的正正身子。清岚赶紧扶着我,用袖子擦去我额上的汗水。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脸色也苍白了些许。
清岚见状,立即便掀起帷幔,大声对着驾马的莫紫喊道,“莫姑娘,快停车,小姐……二王妃身体不适。”马蹄拍打泥土的声音渐渐传来 ,回响在耳边。
两种一直在我耳边交织 ,可我却听不见清岚的声音,只觉的耳边嗡嗡一片。一直想吐,觉顾忌着这是马车里,只得忍着。
只听见马车外莫紫不耐烦的用鞭子抽打了一下马儿,马儿仰天一吼,四蹄建建,跑的更加的快了。
她说道:“马上就到二王府了,别给我装病,你还要演戏呢。”
清岚站在马车外围,被这猛然的加速吓得不轻,一下子蹲坐在车上,再也不敢说话,愣愣的回首,看向我欲呕吐的模样,连忙爬着回来。
她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强忍着不适,笑了笑,说道:“没事,待会儿回了王府休息一下就好了。记得叫我二王妃。”
清岚忙点头,应声,将我扶起。
这种情况我经常遇见,因此我很少乘坐马车,可是如今由不得我。我只想快些回去,快些去证实,证实那个我不相信的事实。
在经过二王府时,莫紫并没有停下,而是将手中的箭羽射向二王府的大门。转身,飞跃而过。
王府外的侍卫们,立即取下插在大柱上的箭羽,眼中竟是惊叹,
是何人能有这等功力,让这个箭羽能插进一寸之多?
惊愣之后,他们急忙的取下箭羽,看着附带着的纸条。
“二王妃在我手里,命人带银两钱来南郊马场赎人。”众人在看到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因为二王妃的失踪,皇上命令二王府的侍卫日夜不停的寻找,本以为很快就会寻回,可这一寻就是半月之久,这叫他们如何消受的了?
……
马车飞奔了许久后,莫紫终是受不过清岚的呼叫,在皇都的一处幽静的小河边停下。
清岚扶着我走向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