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母亲休克了,赖学晶再顾不上收拾赖无束,拼命的向医院门口跑去。
赖无束愣了半晌,也跟了过去。
用了很短的时间,赖无束基本了解了情况。
赖母身患恶性顽疾,肿瘤细胞已经扩散,需要昂贵的进口药来维持生命。
可悲的是堂堂赖家窘迫到拿不出这笔医药费,仅有的钱被之前的赖无束偷出来买车了。
病房内,赖学晶苦苦的哀求值班医生,求他通融一下,先为母亲使用进口药,并保证很快补齐医药费。
可是那个年青值班医生却全程黑着个脸,对待赖学晶的口吻充满了不屑一顾。
“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进口药是我们医院高价采购的,医院有明确规定,在没有收到药费的情况下是不允许给病人服用的,你不要让我为难好吧。”
赖学晶此刻眼眶已经泛出了泪花,继续哀求着:“医生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希望您帮帮忙,我以我们赖家的信誉保证,医药费最迟明天就会补上。”
一听到赖家信誉,那医生抬头白了一眼站在赖学晶身后的赖无束一眼,那藐视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赖学晶,赖家的信誉一文不值。
“目前我已经用普通药物暂时稳定住了你母亲的病情,你也不要再让我为难了,真想求人的话等明天试试去求主治医师秦主任吧,毕竟人家走之前留过话了,我可不想因为帮你忙丢了饭碗。”
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那小医生再也不顾及赖学晶的苦苦哀求,离开了病房。
赖学晶挽留无果,在用纸帕擦干眼泪的同时,恶狠狠的瞪着赖无束。
要不是担心影响母亲的病情,她恨不得再用拳头猛砸他哥哥一顿不可。
这时赖无束的神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谁让他冒充这么一个连窝边草都不放过的败类,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一旦解释了,就毫无疑问的穿帮了。
没等赖学晶向哥哥发泄,躺在病床上的赖母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晶晶,不要为妈妈担心难过,妈这病自己心里清楚,就算用进口药也只能多维持几天……还是把钱留着挽救家族企业吧。”
赖母的名字叫李秀英,她如今面容纤瘦,神情疲倦。
赖学晶来到妈妈身边,强撑出一脸微笑,安慰着母亲,劝她不要操心医药费,安心养病。
聊过几句,她和那个中年胖子走了出去商量着什么,留下赖无束一个人把尴尬的心情发挥到了极致。
留在原地僵硬了一分多钟,他终于鼓足勇气李秀英的病床前。
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母亲”,赖无束不免有些动容。
自幼失去双亲的他,早已忘却母亲带给自己的温暖,身前的这位母亲虽说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她慈祥的脸庞,赖无束莫名感到了一种亲切感。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所有的钱你都拿走了,我这里再也没有你惦记的东西了。”
李秀英说话时并没有看他,眼瞅着天花板,神情空洞中带着绝望。
赖无束听在耳中,内心感受到了一丝酸楚,作为母亲的说出这一番话,真的说明她对自己的儿子已经失望到了谷底。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赖无束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开始削起了苹果。
“您放心,医药费我一定会给您凑齐的,您安心养病就好。”
母亲仍旧没有看他,“你竟然还知道关心我的病情,在你的眼中,你妈妈的这条命还不如你的跑车重要吧。”
赖无束默然无语,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
忽然医院的门被推开,还是那个中年胖子探进了头,向赖无束笑道:
“赖公子,麻烦您出来一下,大小姐有事要和你商量。”
赖无束小心翼翼将削好的苹果放到母亲的身旁,留给她一个微笑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李秀英缓缓侧过头,默默看着儿子离开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她后悔自己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心中追悔莫及。
来到赖学晶身旁,三人座下,聊过两句之后,赖无束知道那个中年人是他们赖家的大管家,名叫马德。
赖学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向赖无束摊牌。
“现在妈妈急需医药费,我们现在能变现的财产只有三个,一个是房子,另一个是你的跑车,再剩下的就是咱们赖家的集团产业了,到底卖掉哪些,你看着办。”
说完她冷然的看向别处,等待着赖无束的回答。
因为她说的这三个产业都继承在了赖无束的名下,所以必须要由赖无束做主才行。
就算她再看不起自己的哥哥,若想得到现金,就必须要通过他。
赖无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抽了两口,随后问马德。
“现在我们的产业都有什么?”
赖学晶在旁边听了冷笑一声,“连家族的产业都记不住,亏你还有脸做家族继承人。”
马德作为管家,也是下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些年我们赖家的集团产业在不断的亏损转卖,眼下剩下的只有一个制药公司了,而且这个公司因为缺乏资金运营,目前正处于停产状态。”
赖无束点了点头,随后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马德。
“老马你先把这台跑车卖了,估算一下卖车钱能顶多久?”
马德一脸堆笑接过车钥匙,又掐了掐手指,嘴里小声嘀咕几声后便算出了个大概。
“公子我大概算了一下,咱的车如果想尽快出售的话,就要放低价,您的车我刚才看了,如果按市场价80%算的话,能卖两百万左右,夫人每天治疗费大约要六到七万,这么算得话咱们卖车的钱也就能维持一个月。”
赖无束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德,“行啊老马,算账的本事有一手啊,我没猜错的话,在我刚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算好它的价值了吧?”
马德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公子谬赞了,我做了半辈子管家,算这些还是张口就来的。”
赖无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暗想这老管家在赖家已经破败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依旧不离不弃,从这一点上能看出来他是个忠厚的仆人。
“一个月差不多够了,就先这么定了,只卖车,房子和制药公司都不要出售,我来想其它办法。”
赖学晶神情冷然质问他:“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一个月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赖无束静静看着她,等她继续讲下去。
“一个半死不活的企业你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别说现在没有周转资金,就算有了钱,你就一定有把握把企业救活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哪家企业愿意和咱们合作了!”
赖无束还是没有说话,也确实不好反驳她什么,毕竟自己还没有确定计划,或者自己该不该腾出精力搞活这个企业。
三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静。
马德打算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心里经过反复考虑,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大小姐,公子,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马叔,您是我们赖家老人儿了,没什么该不该说的,有话直接说。”
马德小心翼翼得说道:“是这样,刚才夫人也说过了,她这病就是一个无底洞,就算用进口药也治不好的,不如您二位就依了她的话,把钱用到救活家族产业上。”
“不行!”
哪知道他这话遭到了赖无束和赖学晶异口同声的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