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跟在皇帝背后,跟着他一个个祭奠过去,一杯杯的清酒,敬完了那些战士们的亡魂。
“该走了,太傅,这个陵园,安排人清扫着,该祭奠的日子,记得上香。”
“是。”
这件事情的传播,走的是逍遥宫那些人的嘴。
逍遥宫那些人本身是去那里祭奠的。
毕竟这里可有他们左使以及宫主的衣冠冢。
白日当值,这些人自然也都是傍晚时分来的。
一出现在这里,大家就都看到了皇帝也在这里祭奠。
甚至换下了龙袍穿了素衣。
并且一看就是低调行事的样子,身边除了几个保卫安全的人,其余没有任何人出现。
这一情况立马在外面传遍了。
大家也都传德仁皇帝仁政。
之前大家的印象里,德仁皇帝的那些印象,好像自从这位皇帝回来之后就没有了。
德仁皇帝现在对于太傅这边就是言听计从,他也发现了,跟着太傅,确实是有好处的。
至少现在跟着太傅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好的成效。
“太傅,现如今,咱们是不是应该安排元帅,在边关屯兵,如果屯兵的话,应该选择谁为元帅呢?”
谢桥跟德仁现在在儿时学习的屋内,他坐在儿时学习的书案前,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他现在趴在书案上,一脸愁容的跟太傅说话。
“被您杯酒释兵权的辰阳候凌不悔,上门致歉,把各种礼仪都做到位了,请人家重新领兵,凌不悔是有才干的实臣,在兵书兵法上面的造诣堪比打了一辈子仗的洛威胜老将军,要好好的练兵,平时做好准备,战时才能不慌。”
“可…”
“如果圣上抹不开面子,圣上的庶母也是留下几位公主的,曾记得有句老话,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大公主…”
“太傅不用说了,朕这就去请辰阳候掌兵。”
谢桥提起的大公主,是德仁皇帝的姐姐,大公主的母妃,是先皇的一位侍女。
偶尔一次侍奉之后,有了大公主,这也才做了个贵人。
大公主聪明,人又有成算,也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能让她的母妃以及她,靠着当年还是贵妃的太后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
日子也不算难过,德仁皇帝自小就是被这位温柔的大姐姐照顾大的。
可是,最后大公主却因为和亲,被人搓磨,死在了关外。
这也是德仁皇帝心里的痛。
谢桥点点头,只不过这次他想让皇帝动动脑子,只说了人,却没有说怎么能请动这位。
跟皇帝说完的这句话,谢桥没有出宫,而是朝着抚宁堂走了过去。
一直在脑子里想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请辰阳候的德仁皇帝,也一直跟在太傅背后。
本来谢桥一个人,进了宫,并且要去到后宫的抚宁堂,那是十分不合适的。
可是想阻拦的那些人看到了德仁皇帝,也就自动让开了道路。
抚宁堂,这里其实是给京城贵女们的一个小学堂。
那些贵女们会在这里学习琴棋书画,也会在这里学习,四书五经,学习经商,学习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里本身只是为了几位公主建立的,是先皇当时一位宠妃所出的五公主,愤愤不平的去找父皇说。
为什么只有兄长们可以有陪读公主们不可以。
为了公平,宗室里的格格,包括一些大臣家的贵女,也都被送·入这里,一起学习。
“圣上,抚宁堂,不知道您来过这里几次,在您幼时,臣会跟太后去汇报您的情况,经常听太后提起抚宁堂的贵女们,就比如,辰阳候家的小格格和五公主比武,五公主失了先手,输了比试,愤愤不平的去找太后告状。”
“再比如,因为在这里受过教育,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解救了许多婚姻不幸,没有办法和离,或者落入苦难妇女的安洛格格。”
“若是放开手脚,让她们也与男子一样,从小读书习字,让她们从小到大听的不是三从四德,而是与男子们一样的家国天下,现在事实也证明,她们或许不比咱们差。”
“可是世道如此,女子本就艰难,做错事情的是咱们,做出决断的也是咱们,为什么要让她们承担这样的后果呢?”
谢桥现在拉着小皇帝,站在抚宁堂的屋顶上,他们看着院子里那些跑跑跳跳欢快的姑娘们。
谢桥虽然说的都是大道理
不过,配合着现在这个场面,这些道理倒也易懂。
“谢太傅教诲,德仁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执子弟礼朝着太傅那边鞠了一躬。
随即,自己跃下了高墙,离开了。
谢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也还有一丝担忧。
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怎样能让辰阳候甘心回来继续掌兵。
他可是把实在的话都说在面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看皇帝的悟性了。
辰阳候可是最疼自己的这位小格格了。
甚至还传出想要为这位小格格直接招赘婿的话风。
不过,后来谢桥这边主张把女子婚嫁的年龄推迟之后,就也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传闻了。
将心比心,皇帝不愿意让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出去和亲。
自然的,这位侯爷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出去和亲。
可若国家不昌盛,总会有和亲公主被送出来,就像是那位城阳公主一样。
城阳公主虽然说不是嫁过来,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因为本来这位城阳公主选了太傅,太傅这边不答应罢了。
如果,这位太傅答应的话,那么城阳公主可是未曾及笄的年龄就要嫁人了。
幼小的年纪,陌生的门庭,若是嫁的近,总还有回门的时候。
可若是出去和亲,那可能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自古,除了公主和亲之外,那就是从宗室里选一个孩子送出去和亲。
他相信这一点就足够能让辰阳候动摇,动摇之后,再把其他的一切做足了,那就绝对没问题了。
谢桥在这里观察了半天,都没有见到那位城阳公主。